而封景寒一边好似在配合他们琢磨吃什么,一边还沉浸在甘甜刚才对他护短的行为,给他带来的温暖情绪中。
甘甜为了他踹了他老爸,还那么贴心地替他考虑形象,这可是第一次。
看着车窗外街景后退,封景寒心里不自觉地多想——如果他身上多出点不痛不痒的小状况,是不是更能引起她的关心与关注?
想想觉得自己可能是真疯了,居然为了引起这丫头的更多关心关注,开始想歪门邪道了。
在封景寒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微微走神的时候,甘甜三个人已经决定下来吃什么了。
甘甜看他没反应,伸手抓上他的肩,“湘菜吃吗?”
封景寒在吃的上说挑剔也挑剔,说不挑剔也不挑剔。挑剔是因为没什么特别爱吃的口味,至今吃过最合口味的是小八做的菜。不挑剔是因为,吃什么都能吃,完全排斥不吃的菜系口味也很少。
听到甘甜说吃湘菜,他没什么意见,点点头,“好。”
商定好了吃什么,罗吹子便开着车去找了个附近商场,在商场里找了家湘菜餐厅。
四个人坐下来吃饭,说话最多的仍然是罗吹子,其次是甘甜,最少的自然是小八。小八总是默默地看着桌子上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适时地伸手帮忙。
罗吹子那是天南地北地吹,从菜系讲到烟酒,跟甘甜封景寒他们说哪里哪里喝五粮液,哪里哪里喝茅台,讲着讲着又把时间往前倒开始扯历史,总之说到哪里是哪里。
饭吃到一半的时候,罗吹子喝酒喝得脸蛋微微泛红,小八没喝,封景寒和甘甜稍微喝了点。
在酒气微微熏了起来的饭桌上,封景寒的手机再度响起来。
他看到来电人是封夫人,便直接按成了静音没接,假装手机不在手边没接到。结果一个电话响完,中间两秒的停顿都没有,第二个电话又打过来。
等封夫人打到第三个电话的时候,他抿了口气,起身和甘甜罗吹子说了句:“我出去一下。”
不知道是谁在给他打电话,罗吹子看着他出去,还感慨了句:“你看,做生意的就是忙,电话一个一个催,都是钱。”
封景寒拿着手机出了餐厅的时候电话已经挂了,第四个电话打进来,他直接滑一下接通放到耳边,“妈。”
封夫人开口便是气到不行的语气,一方面本来就气,另一方面因为电话一直打不通,更气。
现在电话接通了,她气势汹汹就问:“你人现在在哪?”
封景寒也懒得说谎,看她这状态就知道有人给她看了打架视频了。
他声音平静,对着电话说:“青州市。”
封夫人气得要爆炸,缓了好几口气才又开口,语气不再那么冲,“封景寒,是你自己说谈腻了就分手的,我给你时间了,你现在这是什么意思?抛下公司的事不管,跑去青州市和那个女人的无赖养父一起跟人在路边打架?你昏头了吧?还是吃错药了?”
封景寒情绪依旧很稳,跟封夫人解释,“不是您想的那回事,事情不严重,您别担心了。”
封夫人冷声长笑,声音很难听,笑完了说:“我和你爸的机票已经定好了,明天就回滨安市,我不管你人现在在哪,我明天要在滨安市看到你,有什么话见了面当面说。明天要是见不到你的人,你这辈子就别见我和你爸了!”
说完电话就被挂了,封景寒放下手机,心情情绪却并没有被封夫人的这一番话影响到多少。
握着手机回到餐厅,坐回自己的位子上,跟出去接了个商务电话一样,状态丝毫不受影响地继续和罗吹子甘甜说话。
四个人吃完这顿饭已经很晚,没有再去做别的,直接回到酒店洗澡休息。
甘甜在展馆逛了一天,脚酸腿软,是四个人里最累的,洗完澡后直接滚到床上,裹起被子扎在枕头里就准备睡觉,一点别的心思也没有。
在她秒入睡之前,封景寒搭手在她肩膀上,跟她说话,“本来想趁公司没事在这里多陪你几天,现在突然有点事,可能明天就得回去。”
甘甜闭着眼睛满脸倦容,听完他说的话以后,翻了个身面对他,睁开眼睛仰着头,慢慢眨两下,“是不是你妈?”
她问出来也就不瞒她了,封景寒点头,“嗯。”
甘甜这又把眼睛闭上了,再次翻身背对封景寒,声音软软道:“她不会同意我们在一起的,等着我们分手呢。看到你和我爸在路边打架,她肯定觉得你疯了,估计是等不住要出手干预了。”
说完把脸埋进枕头里,没等到封景寒出声,她突然又翻了个身,微微支起身子,看向靠在床头还没全躺下来的封景寒,“你是不是夹在中间很为难?”
封景寒看着她的眼睛,摇了摇头。
他倒是真没觉得多为难,就算他们真打算在一起,封夫人极力反对,他也不会觉得很为难。他早已经过了能被父母左右决定的年纪,有选择自己生活的能力。
而现在的情况是,根本没到让他可以觉得为难那一步,甘甜都不给他机会为难,顶多是添加了一点他和封夫人之间的口水矛盾。
他自己都不能确定自己和甘甜会不会走到最后,所以拿一定要在一起的决心和封夫人做反抗也是在白费力气。根本不需要。
在他看来,不需要较真反抗就算不上大事。
甘甜却看着他的眼睛看一会,困意散了七七八八,抿口气坐起身来。
盘腿在他面前坐着,难得地无比认真地看着他,看了好一会开口说了句:“我真的有点同情你,怎么会这么喜欢我……”
听到她这么说,封景寒抿了一抹笑意在嘴角,看着她,半天道:“你能不能别渣得这么清醒明白又直接?”
连骗都懒得骗他,什么都说得明明白白,偏偏他还甘之如饴。
自从遇到这个丫头后,他就撞邪了。
甘甜还就这么清醒明白又直接,盘腿坐一会跪起身伸手勾上他的脖子,然后直接跨坐在他腰上,看着他的眼睛说:“看在你被渣得这么心甘情愿的份上,那我就只能再次以身相许了……”
说着凑头过去亲亲他的嘴唇,亲两下移到他耳垂边,手指捏了捏他软软的耳垂,突然又低声说:“实在不行,就嫁给你吧……”
耳边的痒抵不上心里的麻,封景寒握上甘甜的肩膀,把她拉开自己耳边,让她坐直了看着自己,锁死她的目光问:“真的?”
甘甜眼神不移,“可是……你不觉得娶了我你更吃亏?要跟我这样没心没肺的人过一辈子,我自己想一下都觉得害怕。”
封景寒箍住甘甜的腰,离开床头靠板的支撑直接坐起身子。胳膊用力,箍着甘甜更紧密地贴向自己,仰着头凑在她面前,目光乌沉得像流动的两笔夜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