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榘这个时候也开口说道:“以下官来看,当今圣上和高怀远一定是在说什么的时候发现的那个侍卫偷听,故此才将那个侍卫处死,但是这件事还不足以弹劾高怀远,毕竟当时圣上也在场,处死一个侍卫算不得大事,现如今以下官所想,我等暂且还不要和皇上赵昀闹翻,毕竟现如今还有济王赵竑没有抓获,一旦我们闹翻的话,说不定会给赵竑所乘之机,再次闹出大乱!倒不如先加派人手,将殿前司诸军盯死,一旦殿前司有所异动的话,相爷不妨再以谋反之名,将其一举拿下,到时候官家手中便再也没有和相爷争权的筹码了!只要提前做好准备,料想官家只凭郑清之和高怀远这些人,也成不了大事!”
史弥远听罢之后打了个哈欠,想了一下之后,点点头道:“胡榘说的不错,现如今我们其实也并未抓住他们什么痛脚,突然间发难,反倒可能逼得他们铤而走险,也只能暂时由他们去了,我这边会让人盯紧殿前司那边的!不管怎么说,现在我都觉得,当初让高怀远接殿帅一职乃是一个失策之举,你们几个也想一下,不行的话,就找个地方把高怀远支出京师,最好弄的远一点,干脆让他去利州路或者成都府路那边,当个都统制得了!这么一来我等也就可以放心一些了!他一个人去了人生地不熟的西北,料他也折腾不出个所以然来!”
随着史弥远打了个哈欠,薛极、李知孝等人也如同被传染了一般,纷纷开始哈欠连天了起来,不过他们不敢在史弥远面前太过放肆了,都尽可能的遮掩一下,但是精力随即便有点涣散了,不知不觉之间,说话便有点不着边际了起来,东拉西扯的开始说起了其它事情。
史弥远这个时候感觉很不舒服,似乎做什么都提不起他的兴趣了,于是侧身躺在了软榻上,挥挥手立即便有人将他的象牙烟枪给捧了过来,并且为他烧了一个烟泡,史弥远立即接过来,翻转了烟枪对着那盏灯便抽了起来,屋子里面立即强烈的香甜味道。
如此一来,让薛极、李知孝等人都立即引得口水直流,眼睛都盯在了史弥远的那杆精致的烟枪上,鼻子用力的抽着,嗅着屋子里面弥漫的那种香味。
史弥远几口烟下肚之后,眯起了眼睛,享受着吸食鸦片之后的那种快感,微微睁眼看到几个手下眼巴巴的样子,懒洋洋的挥挥手道:“你们退下吧!今天就说到这里好了!”
薛极等人如获大赦一般,纷纷起身告辞,急急忙忙的出了相府,相互拱了拱手,便各自上轿,催着轿夫赶紧回家,这会儿他们都有点百爪挠心一般的难忍,只想着赶紧也吸上一口芙蓉膏提提神再说。
到了这种时候,他们已经忘了其它的事情,也没人太过在意其他人的表现,假如他们还有一个人保持着明智的状态的话,就会发现他们这些人的不对头的地方,可惜的是,现在他们吸食过几个月之后,观察力已经受到了很大的影响。
一个相府的侍卫站在相府之中,冷眼看着他们几个人的表现,默默的记下他们刚才所聊的事情,下了岗之后,换上一身便装离开了相府,绕了几个圈之后,在一个茶肆里面见到了油光粉面、春风得意的市井泼皮,二人密语了一阵之后,廖三给了这个相府侍卫一小袋碎银,然后转身离开了茶肆,消失在了人群之中,而那个侍卫喝了点茶之后,揣着银子赶往了一个妓馆。
很快贾奇便得知了这个消息,立即派人将消息送达给了高怀远。
高怀远闻听之后,挥手让传信之人退下,想了一阵之后,转身出门,朝着郑清之的府上而去。
郑清之将手下人屏退之后,二人在他的书房坐下,高怀远对郑清之说道:“先生,今日我来,恐怕是要告诉你一件不妙的事情,你们在宫中和圣上说的一些话,最终还是传入了史弥远的耳朵,现如今他们已经开始计划对我下手了,恐怕用不了几日,便会找个托词,将我调至利州路抑或成都府路为官,剥去我殿帅的兵权了!”
郑清之闻听之后神色立即大变,当即站起来惊道:“你又是如何查知的这件事?难道史党现在已经彻底弄清了我等所为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