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抬头,钱郎中脸色瞬间煞白,但随后,原本写满恐惧的眼,陡然迸射出一股阴厉的杀意。
“殿下,贤王命小人,代他向您问好。”说着,猛地抽出腰间短刀,劈手朝着容蓟刺去。
反手格挡,同时在钱郎中腕脉上狠狠一敲,趁他吃痛之际,一把夺过短刀,反手一挥,锋利的刀刃,直接割断了对方的咽喉。
钱郎中捂着脖颈,痛苦的倒了下去。
倒下的瞬间,从喉中挤出破碎的声音:“殿下……你逃不掉……”
容蓟眉心一跳,还未来得及细思对方话中含义时,猛地听军械库外,响起一串的爆炸声,整个军械库都跟着晃了晃。
看了眼倒在血泊中的钱郎中,容蓟眉心骤然凝起一股怒意。
这一霎,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人果然不能有牵挂,有了牵挂便有了软肋,有了软肋便有了负累。
原以为贤王要着手对付的是苏墨钰,他几乎将自己手下全部的力量,都派去苏墨钰那边。
一些不大不小的消息,成功蒙蔽了自己的双眼,让他变得混沌,变得迟缓,变得不知所措,变得瞻前顾后。
原来从头至尾,贤王要对付的人,都是自己。
弹劾苏墨钰,不过是障眼法,用以搅乱自己心神,让自己错估形势。
他惨然一笑,没想到,自己竟然也有被感情所拖累的一天。
世人都说他心冷如铁,生性凉薄,时间长了,连自己都信以为真。
若真是这样,倒也不错。
没有感情,不懂心痛,没有那么多的牵挂与担忧,就算世界一片惨白,至少,心不会被伤害。
如今,他算是输的彻彻底底,不是输在了力量上,而是输在了感情上。
一把抓起地上的钱郎中,他奋力朝前疾冲,眼看闸门即将落下,他扬手一抛,用死去的钱郎中卡住门角,身形一矮,在闸门落下前,堪堪掠了出去。
看来他们是想将自己困在地下,来个瓮中捉鳖,好在发现及时,否则真的一辈子都出不来了。
眼看明亮的天光就在眼前,一片混乱中,陡然传来熟悉的嘶喊声。
“容蓟,不要过来——”
军械库外,天地骤然变色,各种厮杀声混在一起,到处都是死尸与鲜血。
苏墨钰就在他的前方,一边奋力朝他这边赶,一边大呼:“小心周围,有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