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姨娘方才奚落了云碧之后,就一直小心的看方姨娘的脸色,见她露出愉悦的神情,虽然很淡,但她以前就是伺候方姨娘的,之后又跟在她身边这么多年,怎么会看不出来?何姨娘正为自己讨好了方姨娘沾沾自喜呢,一听苏博然说要将她拖下去掌嘴二十,吓了一跳,她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说错了什么,可一想到那巴掌打在脸上的痛,顿时就跪在地上哭着向苏博然和云碧求饶,苏博然正想着如何让云碧息怒然后自保呢,哪里还有那心思替何姨娘求情,至于云碧,在她看来,对于这种在背后对小小姐使坏的人,简直可恶至极,是绝对不能原谅的。
看小小姐方才从容的样子,今天这样的事情,肯定发生了不止一次了,云碧这样一想,对苏心漓越发的心疼怜惜起来,要是小姐和小少爷没死,小小姐现在也不至于会被这样一群女人欺负。
若非事先已经知道了这件事的前后始末,她又是看着小小姐长大的,了解她的脾气,不然的话,单听到这些人说的话,她还以为小小姐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一群吃饱了撑的没事干的女人,整日就知道没事找事。
没人搭理何姨娘的求救,很快,进来的人就将她拖了出去。
“云姑娘,立雪和历仁都走了,就只留下了漓儿,我心疼她还来不及,怎么会看她不顺眼呢?你若是将漓儿带走了,将来我九泉之下还如何向立雪他们交代啊!”
云碧这要是将漓儿带走了,将来他或者是相府出了什么事情,他找谁向定国公府求救去,尤其现在定国公府的人对他的意见大着呢,漓儿这一走,他手上没了王牌,定国公府的人要对付他自是更加的肆无忌惮,所以苏博然说什么都不会让云碧将苏心漓带走的。
苏心漓看着苏博然那怂样,不消他开口,她就已经猜出了他心里的那些小九九,心里不由冷笑,轻蔑的紧,舅舅说的没错,苏博然就是个没血性的软骨头。
耳根还真是软,他这才中了龙舌兰的毒几天啊,这么快就忘记她的冤屈和对她的愧疚了,居然还是和上次一样连给她申辩的机会都没有,果然啊,狗改不了吃屎,既然他的这颗心,无论自己怎么捂,只要稍稍走开一会他就会变凉,那她干嘛还要那么费事折腾自己啊,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不可能将所有的时间都浪费在苏博然身上。
“漓儿,你可伤到哪里了?是为父不对,为父是心痛啊,你是我相府唯一的小姐,父亲精心栽培就是希望你能嫁个好人家,你这样任性,若是毁了名声,父亲还如何将你许给这天下间最好的男子?”
苏博然趴在床上,他身子本就不适,又刚发了病,说话的声音虽不至于断断续续的,但听着却极为的虚弱,满头的汗,看起来虚脱了一般,苏博然话刚说完,外面就传来何姨娘杀猪似的嚎叫声,苏心漓听着,却觉得极为悦耳,尤其是看着苏博然胆战心惊的样子,心里舒坦了许多。
她是定国公府的软肋,但是这些年在相府,苏博然拿捏她已经习惯了,对她的付出也太过理所当然了,太不把她当回事了,所以方姨娘欺负她他纵着,前几日明明说让她管家的,但是这件事情到现在似乎也有些不了了之了,因为他觉得她不会生事,她这样一个不具任何威胁和攻击力而且还乖巧听话的软柿子对方家来说,就是定心丸。
何姨娘被打了二十个耳光之后,苏心漓并没有让她回去上药休息,而是让人重新将她拖回了苏博然的房间,苏博然见她满嘴的血,呜呜呀呀的想说话但是却一个字也听不清露出了嫌弃的神情,方姨娘觉得自己的人被打了觉得云碧和苏心漓太过不给她面子,一脸的愤恨,而六姨娘则似受了惊似的,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苏心漓对她这样的表现很是满意,知道害怕,很好。
“父亲,女儿一回相府就碰上方姨娘院子里的丫鬟秋叶,她说父亲生气发怒了,不过让我放心,说方姨娘已经拼命为我说好话了,让您不要怪我,还让我见了您之后,服个软认个错,然后和妙雪姐姐认了个错,父亲认定女儿做错了,但是女儿实在不懂,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父亲,您便是要判我死刑,是不是也该给我一个申辩的机会再做打算?”
苏心漓深觉得自己让云姨和自己一起回来实在是太对了,若是没她在‘外人’在,苏博然还不定怎么发怒呢,就像前几日的事情,也就是刘太医在场,他才不得已装装样子而已。
再世为人,对苏博然,苏心漓早就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但她也没犯贱,被骂这种事情,能避免当然避免了。
“相爷,漓儿还小不懂事,她不是故意的,您就不要责怪她了,妙雪比她大,她不会介意的。”
方姨娘直接无视苏心漓的话,看向苏博然,温柔的替苏心漓求情,实则是将所有的责任往苏心漓的身上推。
“方姨娘,你一句我还小不懂事就想将事情的全部责任推到我的头上吗?你若真有理了,不用也不必让秋叶守在门口说一大堆危言耸听的话威吓我,我看是你们心虚吧。”
苏心漓直言不讳,方姨娘直接被堵的说不出话来,苏心漓说的不错,她之所以让秋叶守在门口,告诉她苏博然大怒的事情,就是想让苏心漓心生恐惧,然后一来就认错,承担下所有的责任。
“你说我不是故意的,请问,我什么不是故意的了,你要有什么话就直接说清楚,不用顾忌我的面子和彼此的身份,如果我真的做错了,父亲怎么罚我那都是应该的,也用不着你一个姨娘替我求情。”
今日之事,她和苏妙雪是彻底撕破脸皮了,就算苏妙雪到时候舔着脸来认错,也不过是自取其辱而已,因为她根本就不会原谅她,方姨娘最是心疼看重苏妙雪这个女儿,现在心里不定怎么恨自己呢,她们已经是势同水火了,不用再虚与委蛇,她说话当然也不需要客气。
苏心漓的话,让方姨娘尴尬没脸至极,她心知,这件事情要摊开了说,她们并不占理,尤其现在还有定国公府的人在,但妙雪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要不给苏心漓点教训,她们咽不下这口恶气,方姨娘将着急求救的目光投向了苏博然,“相爷,算了吧,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妙雪都病了,再追求谁的责任也无济于事,只要小姐给妙雪赔礼道歉,这件事情就揭过去了。”
苏心漓冷笑了一声,毫不客气的说道,“方姨娘,你不觉得自己很可笑吗?什么叫妙雪病了让我给她道歉,依你的意思,妙雪姐姐的病是我害的不成?我看她分明就是心虚害怕才病倒的,我怜她父母早逝,又比我年长,才叫她一声姐姐,平日里对她也算尊重,但这并不是表示我什么都要听她的,难道她要害我我还要站在原地由着她害不成?方姨娘,你要觉得我错,那就大大方方的说出来,毕竟错在我,你胆怯心虚什么?”
苏博然看了看方姨娘,又看了看苏心漓,也察觉出了不对劲。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敢说,你没有当街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