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晚眉不是……不是……诶，为什么他不记得了？晚眉发生了什么？

好像并未发生什么，他和晚眉青梅竹马，两情相悦，到了适婚年龄，自然是要成婚的。

嗯，是这样没错。

晚眉……

就在帝微凉还有几分迷茫的时候，这一切转瞬就已经发生。

灯火摇曳，洞房花烛，美人在侧。

帝微凉看着面前面带娇羞的晚眉，心情没来由的很好。

淡淡的眉，淡淡的唇，却有一双漂亮的凤目，波光流转，宛若一副山水泼墨之画，尤其是那浑身上下淡然的气质，更加叫人移不开目光。

晚眉，完美。

她从一开始，就是完美的。

见帝微凉一直盯着她看，晚眉微微移开目光，话语之中带着一分紧张和一分羞意：“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帝微凉唇角微扬，伸手抚摸上晚眉那如白玉般的脸庞：“我是在欢喜。”

“欢喜什么？”

“欢喜你终于嫁给我了，这是你一直的愿望，你开心吗？”帝微凉说这话的时候，眼中似乎有什么不明的情绪闪过。

晚眉点了点头：“很开心。”

帝微凉揽住晚眉，让她靠在他的怀中，静默不语。

此刻，无声胜有声。

晚眉悄悄抬头：“你……”

帝微凉垂眸，语气温柔：“怎么了？”

晚眉摇了摇头：“没什么。”

帝微凉从身后拿出一个布包，轻声道：“看看。”

晚眉接了过去，打开布包，里面是一把匕首，做工精巧，却没有刀鞘，只是刀柄之上刻着一个字，眉。

“这是……”晚眉抬头，有些疑惑的看着帝微凉。

帝微凉眼中闪过一抹奇异的光彩，那双眼睛越来越亮，轻声道：“送你的，一直都没送过你什么东西，这就当做我送给你的礼物。”

晚眉抿唇轻笑：“哪有人在大婚之日送匕首的？你就不能送其他的东西吗？”

帝微凉脸上的笑容更深：“你不是一直喜欢吗？你忘记了，这是我第一次闯秘境得到的，后来你喜欢，一直想要，我说过了，等到合适的时候会送给你，而现在，就是合适的时候。”

晚眉点头：“对啊，我八岁那年，你十三岁，第一次从秘境之中回来，就带回了这把匕首，我一眼就喜欢上了，可是你却说要等到以后再送给我，你现在要是不提，我都快要忘记了。”

“是吗？要是你一直忘记了，该多好啊。”帝微凉的语气之中好像藏着无数的悲伤一样。

“嗯？你在说什么？”晚眉不解的看着帝微凉。

帝微凉拿起匕首，那双手都似乎在颤抖一样，分不清是眼前的人令他太过欢喜还是那过往太令他心痛。

“晚眉，你知道吗？我有一个梦，梦中，有你，有我，我们都好好的，那样，多好。”

“我们现在不就是吗？”

“是啊，正因为我们现在就是，所以我才说，我有一个梦。”

那样的梦，多好啊。

就在晚眉疑惑的那一瞬间，变数突生。

帝微凉面带肃杀，手中的匕首一刀扎入晚眉的心脏。

顿时，洞房花烛变成命案现场。

晚眉诧异的看着帝微凉，似乎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做。

帝微凉的眉眼之中带了一丝的怒意：“够了吗？你，并非真正的她，这不过是幻境，我承认，有那么一瞬间，我确实是认为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了，但，假的就是假的，就算你的幻境如此的真实，却还是有破绽。”

“破绽？是什么？”晚眉低头，看着插在自己心口的匕首，不见鲜血流出，只有点点莹光。

帝微凉却并未松手，反而用力，再次补上一刀，冷声道：“都说了，你不是她。”

晚眉淡淡的笑了起来，伴随着那声笑声，周围的一切开始变化，所有的一切都不见了，转眼便是新的场景。

竹林，琴声。

又是……似曾相识的一幕。

帝微凉看了一眼手中的匕首，之前的那一幕，确实让他动摇了。

可是，那终究只是一个梦。

一个他埋藏在心底的梦，除了帮助他的那个人，这世间不会再有第三个人知道的那段过往。

那个梦，他感受到的确实是很幸福，有那么一瞬间的念头产生，要留在梦中，但是，她死了，这件事情一直存在，并且他深信不疑。

所以，他才会毫不犹豫的下手。

一如当年模样。

既然已经死过了一次，就不会在害怕第二次的死亡。

而他现在，是第几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