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知意从鲛绡帐中探出头来,好奇的看着外面,纱帘重重,却看不真切。
雍淮掀开幔帐,至窗前,亲昵的捏了捏她的脸颊,“刚睡下?”
“是啊。”南知意不满的看着他,“然后就被你给吵醒了。”
雍淮执起茶壶,温热的水从中汩汩流进碧玉盏中,“是我不对,吵着绡绡了。”
南知意略微喝了一口润喉,便开始赶人,“都知道你不对了,还来吵我,还不赶紧让我睡会。”
眼见她脾气就要上来,雍淮不敢再吵她,悄悄离了拔步床,往外而去。
窗牖下,阿晋正在给洛阳红浇水,猛地一抬头,看着站在屋中,居高临下俯视自己的雍淮,吓得差点把手中洒水壶都给摔在地上,“太子殿下,有什么吩咐么?”
“那几个宫人,是怎么回事?”雍淮负着手,垂眸看她。
一听到这个问题,阿晋就一点都憋不住了,倒豆子一样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末了,还咬牙切齿道:“我家娘子都不知道被欺负成什么样了!”
雍淮心头微沉,纵身越出窗外,召来侍从,吩咐道:“都送进去审。”
那日,他也在场,皇帝交代的是引导太子妃熟悉宫中事项,并未多言其他。
“不必留了。”雍淮阴沉着脸色,抛下了最后一句话。
听到这一句,侍从心中一凛,后背一阵冰凉,低声道:“是。”
没了人打搅,南知意舒舒服服的睡了一个午觉,神清气爽的睁开眼睛。冬日催人眠,屋里虽燃着炭火,仍旧是不如被窝里暖和的,小姑娘还不愿意起床,在上面翻来覆去的。
她在床上扭了一会,又颇觉无趣,想要继续睡一会。
“醒了?”看着床上翻来覆去的人影,雍淮忽然出声问道。
没料到他还在,南知意僵硬了一瞬,才闷闷地答道:“嗯。”
雍淮近前,将她扶了起来,端了一盏水喂她,“我带你出去玩?”
南知意这段时间都被关在家里,已经许久没出去过了,不由眼前一亮,“去哪呀?”
“你上次说想去城北逛,我带你去?”雍淮柔声问她,又将小姑娘今日穿的长袄递给她,“把外衣穿上,等会就去。”
南知意有些兴奋,将雍淮赶了出去,也没喊人进来伺候,自己系上了豆绿色玉兔捣药纹妆花马面裙,飞快的系上长袄的系带,往外蹦去。
既是出门玩,她自然是要骑马的,也不让侍从去牵马,自己往马厩去了。
才一到马厩,眼前的一幕就令她差点喘不过气来。
“阿爹,你做什么呢!”
南垣被她这中气十足的吼声吓得一抖,差点把手中那人给摔下来了。只见他扶着大郎,让他坐在了赤骝的背上,而赤骝正喘着粗气,腿不停地蹬着,显然很是不耐,却未曾将人甩下来。
大郎还不会说话,一边流口水一边拍手看着她笑,南知意平常高兴时也会逗逗他,今日他未经允许骑了自己的马,自然看他百般不顺眼,一个好脸色都懒得赏给他。
“阿绡,他就这样玩一下,不骑出去的。”南垣刚在这里没多久,就被人家马匹的主人看到了,很有些尴尬。
南知意沉着脸,“不行,而且我要出去了。”
南垣告饶道:“家里只有赤骝是红色的,大郎喜欢,你让他玩一小会好不好?你的受册礼不是有八匹马吗,你今日先骑那个,可以吗?”太子妃的受册礼里头有八匹无一丝杂毛的白色骏马,远远瞧着,如同皑皑堆雪。
南知意这么霸道的人,当然不会同意了,哼道:“赶紧把他弄下来,快点。”
见了主人,赤骝喘得更厉害了,南垣也怕大郎摔下来,忙不迭的将人抱了下来。
大郎一离了赤骝,便不停地叫喊,南知意不为所动,气呼呼的看着南垣,“你都不问我,就带他过来了。”若是问一声,她肯定会答应的,可先斩后奏的事,她才不会认呢。
南垣自知理亏,摸了摸鼻子,低声道:“好了好了,我们不提这个事了。”
南知意哼了哼,转身离去。
......
整座太极宫被白雪覆盖,宛若画中。
东昌长公主坐于殿中,看着上首的皇帝,神情疑惑。
雍林适才吩咐完宫人的事,转头看向东昌,“再过几日她及笄,你去做女宾罢。”如今除了太子妃,只有东昌身份最高,由她做女宾,雍林觉得正正好合适。
东昌抽了抽嘴角,垂头应是,暗想他为了儿子倒也是百般筹谋了。
“阿兄也该好好管管宫人了,不然像什么样子。”东昌对这些人的行事颇为无语,居然敢管到太子妃头上,真是活的不耐烦了,不说其他,光是她那侄子就不会放过。
雍林点了点头,“是。”和雍淮不同,他倒不是为了南知意而生气,而是气他的话被人曲解了,这才连下几道令去查。
作者有话要说: 阿舅:指丈夫的父亲。古人一般用舅姑称呼丈夫的父母,比如很出名的两句诗:待晓堂前拜舅姑,画眉深浅入时无。
离结婚还有几章叭,反正差不多了,下周可以。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可爱~:bluebluee x9;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7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