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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少健双眼茫然，努力甩了甩头，好像脑袋有点晕，一时什么反抗反击的心思都没了，直到此时，店里才响起几个女客和营业员的惊呼。

旁边一间小办公室里跑出来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一脸的纳闷，大声问：“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正好他旁边就有两个女营业员，其中一人下意识地站到中年男人身旁，有些畏惧地看着陆扬那边，低声说：“店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刚才那边还好好的，那个顾客突然就打郑副店长了！”

原来这中年男人是这家店的店长，他一出来，店里几个男营业员有一个马上往郑少健那里跑去，一边往那边跑一边大喊：“哎哎哎！这位先生你冷静一点！你不能打我们副店长！”

另几个男营业员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店长，有前面跑过去的那人做表率，他们也终于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一个个大呼小叫着跑过去劝架。

而这期间，陆扬左手抓着郑少健脖子上的领带，一言不发，但却目光愤怒地瞪着郑少健，此时郑少健脑袋也不怎么晕了，但看向陆扬的目光中，却已经夹杂着畏惧，嘴里只敢色厉内荏地问：“你这个人怎么这样？你为什么打我啊？打人是犯法的你知不知道？”

我当然知道！

陆扬心里冷笑一声，表面上却依然一言不发，目光依然愤怒地瞪着他，一副余怒未平的样子。

为什么不说话？

因为陆扬很清楚，接下来他需要给交代的，不是这个郑少健，而是其他人，郑少健很清楚他是无辜抽他，跟他解释也没用，但只要能糊弄过现场其他人，尤其是郑少健的领导和同事，这件事最终就不会大到哪儿去。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当所有人都认定一件事的时候，这件事具体是怎样的，已经不重要！

几个男营业员跑过来，有的要拉开郑少健，有的劝陆扬冷静，让陆扬放开郑少健，陆扬却没有立刻放手，挥舞着右手又啪啪给了郑少健两巴掌，直到两个男营业员一起抱住他右臂，陆扬才往地上吐了一口吐沫，放开了郑少健的领带。

“这位先生！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什么要打我们的副店长？有什么事，你不可以跟我们投诉吗？”

这家店的店长，终于在女营业员的簇拥下，来到陆扬身边，皱着眉头问陆扬事情的原因。

店里的几个男女顾客此时也远远地围在一边，看起戏来，连带的，店门口也吸引了五六个人在看戏。

“发生了什么事？你问他！你问你们自己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陆扬“怒然”伸手指向心有余悸、捂着肿起脸颊的郑少健，这副神情和话语，瞬间把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郑少健身上，一些纯属看戏的，心里已经在各种猜测，眼睛发亮地看着这一幕，心中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

直觉告诉他们，这件事肯定错在那个什么副店长。

“郑副店长！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这位先生会打你？”店长眉头皱得更紧，不豫地目光直视着郑少健。

现场二三十人的目光全部汇聚在郑少健脸上，从每个人的目光中，郑少健都看到了好奇和探究之色，好像大家都认定刚才的事错在他。

这让郑少健很委屈，他自己还想问为什么呢？自己忍着一肚子火没有发泄，那家伙仗着人高马大，让他介绍一个又一个化妆品，最后却什么都没买，转身就走，而且，即便这样，他都没有发火，那家伙凭什么发火啊？理由都没一个，突然转过身来就打他，直到现在还余怒未消的样子……

该愤怒的到底是谁啊？

“店长！我不知道啊！刚才他让我介绍了十几种化妆品，结果什么都没买，转身就要走了，但他突然就转身过来打我，简直就是个疯子！店长！咱们报警吧！”

“你还敢报警？你还好意思报警？信不信我再抽你？”

郑少健委屈的话刚出口，陆扬就再次“愤怒”起来，身子往前猛冲过去，要不是几个男店员眼捷手快，几个人一起出手拦住了他，刚才这一下，陆扬可能又抽到郑少健了，但即便如此，还是把郑少健吓得往后急退，眼神惊恐。

“郑副店长！你到现在还不说实话？你到底想把这件事闹到多大？如果错真在你，还不赶紧给这位先生道歉？”

店长言辞更加严厉了。

一个陪女人过来的男人噗嗤一声笑出来，看戏的大部分人都面露笑容，郑少健刚才畏惧的样子让人发笑，到了这时候还“嘴硬”不说实话的样子，也让人发笑。

郑少健百口莫辩，终于又怒又急，恼羞成怒地突然伸手指向陆扬，大声质问：“你到底还讲不讲理？明明是你打电话过来要找我买化妆品的！结果你让我介绍了十几种化妆品，你不买也就算了，怎么还好意思打人？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说啊！你说啊！你今天不给我说清楚，我说报警就一定报警！”

郑少健突然如此愤怒，让在场众人的目光又变得狐疑起来，一会儿看郑少健几眼，一会儿目光又落在陆扬脸上，因为郑少健此时愤怒的神情不像是演戏演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