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节(2 / 2)

烈火浇愁 priest 2881 字 8天前

盛灵渊失笑:“小鬼一个,装什么老成?”

宣玑:“……”

不慌了,但有点生气。

就在这时,旁边一个紧闭室打开了,几个外勤推着个小车出来:“肖主任,宣主任。”

小车上也装了能量屏蔽器,里面是那个缺了一条腿的木偶。

“按常规,隔离观察三天,”外勤汇报说,“期间各项指标无生命反应、无能量反应,作为重要证物,转移到地下六十层‘e’区,以备调用。”

“辛苦了。”肖征一点头。

“等等。”盛灵渊忽然叫住他们,“方便给我看看吗?”

第75章

肖征点了头, 几个外勤就把小车上的能量屏蔽器打开, 拎出了那个人形的大木偶。

这玩意跟真人几乎是一比一, 穿上衣服,从背后看不出来她不是人,一双空洞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人, 嘴角似乎还带着点若有若无的笑意。

盛灵渊百无禁忌地接住木偶,捧住了它的头,手指仔细地抚过木偶的头脸, 描摹它的五官, 目光专注——要不是他们在阴冷的禁闭室门口,此情此景简直够得上浪漫电影的经典镜头。

肖征打了个寒噤, 心说这口味也太重了:“那个……”

他还没组织好语言,宣玑就突然一言不发地上前, 跟握篮球似的,单手扣住木偶的头顶, 粗暴地把它扭了一圈:“我来。”

盛灵渊奇道:“你知道我要找什么?”

宣玑没理他,把木偶横在地上,摸出一枚硬币, 开始给它刮脸。

木偶的木坯打好以后, 通常要上一层黏土,遮挡木头上的坑坑洼洼,宣玑手里的硬币像把小刀,锉过的地方,黏土扑簌簌地往下落, 没一会,木偶的脸皮就秃了一半,露出底下的木坯。

“你干什么?”肖征凑过来,“哎……等等,额头上有东西!”

只见木偶脸上的黏土被磨掉之后,大概眉心的地方,有一行阴刻的小字,只有芝麻粒大,肖征从钥匙环上解下一个便携的放大镜,放大后,发现那些“文字”都没棱没角,统一的大圈套小圈,跟东川巫人塚里出土的咒很像。

一个外勤凑上来问:“就是这个吗?这就是玉婆婆他们那个傀儡术的秘密?”

“这是‘傀儡术’被黑得最惨的一次,”宣玑嘀咕了一句,“这不是傀儡术,这叫‘通心草’,原版是一种咒,这是跟‘符’融合在一起的简化版。巫人咒气息……能量反应都很微弱,很难被检测出来。”

盛灵渊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你还知道通心草?这没用的东西还没失传吗?”

宣玑和旁边肖征等外勤人员几乎同时开口。

宣玑:“没……”

外勤们异口同声:“什么叫通心草?”

宣玑:“……”

好的,朋友们,这座舞台的拆除速度应该能破吉尼斯纪录了。

宣玑只好强行把话音一转:“家学。”

鲛人语、巫人咒……高山王子墓的机关,这小妖的“家学”未免也太博大精深了,盛灵渊额角跳了跳,他下意识地伸手按住太阳穴。

肖征说:“那这不是理想的间谍工具吗?为什么没有大规模推广过。”

“因为不安全,脱胎于巫人咒,巫人咒有对应的解咒和反咒,能量反应低,意味着使用门槛低,如果被人发现了咒文,而这个人又恰好了解巫人咒的反咒规则……”宣玑说着,硬币上跳起一个小火苗,那火苗不知道什么情况,居然纹丝不动,火苗尖端燎着木偶的坯上,削得极细的笔似的,在木坯上面画出了一条极细的线——宣玑简直像是微米级操作,用火苗勾勾画画,在那行芝麻大的小字上添加几笔。

“这是证物,你……”

肖征话没说完,那木偶的眼睛倏地转了起来。

木偶本来就长得很可怕了,又被宣玑刮成了阴阳脸,简直能直接送到游乐场里给鬼屋当道具,它诈尸一样地站了起来,一条腿,居然还挺稳当。

外勤们集体哗然,后退一步,齐刷刷地按住腰间的各色武器。

宣玑半跪在地上,冲他们伸出一根手指:“嘘——”

只见那木偶“嘎吱嘎吱”地转了个身,面向一边的墙,突然“活”了起来,一举一动都仿佛真人。

它好像在跟谁聊天,嘻嘻哈哈的,说得都是些家长里短。

“怎么突然说话了,它……她这是跟谁聊呢?”

“这是反咒,”宣玑轻轻地说,“他们用‘咒’远程操控木偶,能让木偶跟操控人同步,操控人在后面说什么做什么,木偶就会做一样的动作。‘反咒’,就是施咒人不知道的情况下,别人让他控制过的木偶跟他重新同步。”

肖征立刻反应过来:“也就是说,现在这个木偶的动作都是它操控人的实时转播!”

“对,”宣玑一点头,“都散开一点,不要碰到它,让它自由活动,不然那边可能会有感觉。”

外勤们纷纷拿出执法记录仪,开始跟拍,希望能从对话里摘出透露操控人身份的只言片语。

宣玑故意没往盛灵渊那边看,似有意似无意地感叹了一句:“没常识也敢乱用巫人咒,自己写过的咒就像自己闯过的祸,都得收拾干净啊。”

盛灵渊听了这句话,倏地愣住。

宣玑知道他为什么愣,他是故意的——这句话,是当年盛灵渊亲口对他说过的。

天魔剑刚刚能自由出鞘的时候,像出笼的鸟,迫不及待地想看清这个世界。第一次能脱离剑身的,虽然还不能离开剑身一尺,但整个人的视角都变了,他兴奋地围着盛灵渊打转,跟他比个头,冲他做鬼脸,数他的睫毛。

世界本来同他隔了一个盛灵渊,突然,隔阂消失,近在眼前。他看什么都新鲜,像个初生的小牛犊,面对陌生的一切,他什么都不怕,满心只有活泼的跃跃欲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