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场耗时不久,但是消耗心力不少的婚礼。在徐静贞和母亲大人相互矛盾的要求中,筹备婚礼的孙协安和季锦可谓煞费苦心。
方言今天是伴郎,他最后确认了一次戒指老老实实躺在自己的口袋里,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赶紧去敲孙协安的休息室的门。
“哥们儿,赶紧的。”方言催着,“仪式快该开始了,那些喝茶吃瓜子打麻将的宾客快等得不耐烦了。”
休息室内一片安静,没有任何声音。
方言心漏跳了一拍,不是吧?莫非不婚主义的孙协安,逃!婚!了!
那怎么了得?
身为伴郎的方言急得团团转。
他着急地走出门,四处寻找本来应该老老实实呆在休息室里的孙协安。
……
“谢谢你。”大元的遗孀带着孩子,最后一次恳切地谢着孙协安,“这次我们能拿到这么好的赔偿,全靠你了。”
“人死不能复生,我能为大元做的就只有这些了。”孙协安点点头,觉得这样的感谢来得太沉重,他受之有愧。
“我能给的,也就这点谢谢了,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恭喜恭喜,赶紧去吧,找不着新郎官,他们肯定要着急了,我还在孝里,就不进去了,不好意思还麻烦你出来,收下我的这份当面的感谢和祝福。”
“嫂子说得哪里话。”孙协安感谢她的祝福,“日后要是有什么困难的地方,一定要第一时间联系我。”
大元的遗孀挥挥手,转身离去。
“哎呦喂,祖宗诶!”方言把整个酒店,从停车场到外面的绿地花园草坪,找了个遍,终于在后门门口找到了孙协安,“你别告诉我你打算一身西装革履地逃婚!”
“滚,你那张臭嘴,就不能说我点好的?”孙协安笑着骂了他一句,“我出来见了个朋友。”
方言揽住他的肩膀,把他往仪式举行处的花园深处拖去:“什么朋友,别闹了,你要不想逃婚,就赶紧给我进去当新郎去,要是让新娘子发现你曾经离开,她不抓狂才有鬼。”
孙协安无可奈何地摇摇头,不婚那都是过去式了好不好,真是一生的黑点,难洗白。
这次的婚礼场地,选在一家以附属的花园绿地幽静而广阔著称的酒店里。
一大片花园,从酒店一楼的落地玻璃的室内和二楼的大凉台上看下来,一览无余。
昨晚下过雨,今天的阳光却灿烂。
昨夜残留在草叶间的雨水露珠都被璀璨的阳光晒得干干净净。
真是个适合结婚的好日子。
所有的宾客,现在都在酒店的一楼和二楼的大凉台上。
二楼上的,是近亲好友,抢占了最佳观礼位置,一楼内的,是泛泛之交,全力满足母亲大人务必要热闹的标准。
同时,一楼和二楼的大投影仪上,都有专业摄像师跟拍的婚礼近景现场,有种大家喝着茶看欧冠转播的意思。
在雨夜初晴的草坪上,只有一个鲜花装扮的拱门,顺着一排鲜花芬芳的花柱向前,白袍的神父站在小巧而芬芳的花亭下等着新人的到来。
徐静贞穿着verowang的婚纱,是季锦特意挑选的,她值得最美好的装扮。
简洁的抹胸款,白色的蕾丝在胸口掩映起一片波涛汹涌,简洁中更添性|感。繁复而精巧的手工绣花从胸口绵延到裙摆,裙摆蓬而长,一层一层,如同盛开的百合。
长而低垂的头纱,遮着她美好的的面容。
父亲一身西装,把她的手交给孙协安之后,带着微笑退场,去二楼观礼,只剩他们两人,朝着神父走去。
这布置很精巧,整个婚礼仪式部分,在这片绵延而青翠的草坪上,只有他们一对新人和神父,其他人都在远远观礼,既能看到婚礼仪式的全程,又有一种全世界只剩下他们俩二人和见证他们的神父与天地的绝无仅有感。
徐静贞手中的和自己的腕花一样,都是洁白的百合花,幽香淡淡,朝着孙协安飘去。
他有那么一丝的恍惚。
徐静贞的确从来没有这么美过。精心描绘的眉眼,粉嫩的双颊,蜜般甜美的唇色。
青草的清新气息裹着花香和她身上弥漫的不知什么香气混合在一起,飘入鼻尖,令他有种幸福的晕眩感。
徐静贞侧脸偷看了一眼孙协安。
也许,这就是新嫁娘的眼中,什么都会不一样吧,身侧看惯的人,今天看起来,也格外顺眼。
孙协安穿着白色的礼服,比他穿黑色,更显得长身玉立,整个人有种格外的英气。
他牵着她的手,隔着蕾丝手套,她也能感受到他的皮肤温度灼人,似乎每一刻,都想要印下幸福的烙印。
这段从花门走向花亭的路,既漫长又短暂。
“ido.”他允她一生。
“ido.”她回报一生。
交换誓言的一刻,花亭周围突然飞出无数彩蝶,绕着许下誓言的新婚夫妇盘旋几圈,然后娓娓飞走。
花亭背后的音乐喷泉大作,水雾弥漫,配着徐静贞喜欢的华尔兹乐曲。
“喜欢吗?”孙协安微笑看着自己安排的小桥段是否能博新娘欢心。
徐静贞点点头,嘴角一个微笑。
“那么美丽的新娘,我能请你共舞一曲吗?”孙协安弯腰伸出一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