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君的父亲是德国落魄贵族,母亲名媛出身,虽看起来家世不错,风光满面,然而他风流成性,离家多年,留学归来时,当家的已是瞧不上他荒唐的大哥,只每月拨出款项任他继续挥霍,平时面也不见。
此次招惹了雍少将,分明是大祸,大哥未必肯保他。周君只盼雪莉陈在雍少将的心中分量并没那么重,又盼着看在周家也曾为雍督君添过几分力的面子上,放他一马。
他胆战心惊过了一些时日,红粉知己的约会通通推了。
平日里只有阿妈来清扫卫生,出入他的家中。周君生性浪荡,喜爱玩乐,热衷扎入那蓬松的洋裙,香气浓密的长发,如蜜般口红脂的包裹里。这下见不着他人,只能听到唯一的雌性阿妈喊他先生,周先生痛苦极了。
觉得自己如同失去阳光的阿波罗,他再也不能光明,英俊,快乐了。周君骨子里是极自恋的,他被困在家中的时日,便不时照看镜子,能看的好看的,便只有自己这张脸了。
于是一切都是那么顺其自然地,他那大橱柜里零零碎碎的玩意儿,都被当作新鲜事物取了出来。上面仿佛还残存着那些漂亮多情的,女士们的体温与气息。
刚开始只是出于好玩,他在拉了窗帘的卧室里,只开着床边的小光。他将那口红抹在了唇上。以前年幼时曾抱着好看的下人,躲在家中的偏僻院落,亲到满嘴的淡粉脂膏。他也不知,顶着润红的嘴角上桌吃饭。后被母亲罚去跪了祠堂。如今无人再可管他,又无法偷香窃玉,便在自己唇上抹上一笔,聊以自慰。
周君是极清贵的长相,细眉长眼是遗传母亲的轮廓。只有那双瞳色与常人不一般。蓝是占大部分的,烟灰色混着不很纯粹的蓝。女人家的颜色落在他脸上,也没有过多的怪异。周君摸着自己的脸,觉得实在可人。
试过口红,涂了甲油。常年不见光的苍白脚背,细瘦的趾头层层刷了淡粉。丝袜与蕾丝扣,搔得他腿根微痒。
周君心跳得有些快,他穿着月牙白的睡袍,提着衣袍的下摆,在镜前旋身打量。半黄半红的光贴着的他身体的轮廓,丝袜覆着膝盖,笔直的腿同蒙了一层雾般,有些看不分明。
玩够了的周君,这才拿着帕子抹去了唇边的口红。却拭得不算干净,残红晕在嘴角。他将帕子一放,便打算将那弄得他很痒的固定丝袜的蕾丝圈取下。
他背对着卧室门,坐在那棕色的软皮椅子上,脚任意地找了个支点,正准备脱。
这时候房门被两位军爷直接撞开了,光从大敞的门外射了进来,周君抬手挡光,余光中有位高大的人踱步进来,脚步声笃定又放肆。
来人姿态款款风流,手套里握着一把长鞭,食指随意地顶了顶帽沿,眼神打量着这房间,这人。待周君适应了光线,这才看清来人的模样,还是那令他心慌的一对眼,正是冤家雍少将。
周君不动声色地收起腿,将袍子朝下拉,腿微微瑟缩着,像是想藏起来。他回过头,背对着来人:“军爷这么擅闯我家,怕是不符合规矩。”
他的手随意在桌上散乱的东西里摸了圈,推倒了金属铁玫瑰的口红罐,越过那方皱巴的帕子,他胡乱地伸着指头,直到碰到一个铁盒。像是想安心般,他拽着铁盒仓促地拿到面前时,袖子扫落了甲油。未盖的瓶身晃了晃,倾了下来。涂是淡粉,混作浅红。
液体沿着桌面拉出粘稠的丝,不急不缓地滚在边缘,掉在地上时还溅了几滴,落到了那颤抖的足踝套的丝袜上,打出个浅浅的水花。
他从铁盒里抽出一支烟,手指微颤,夹着往嘴里递。周君一直是垂着眼的,直到那高大的军爷,漫步到他身前。身后有人开了灯,屋里一下便亮堂起来。周君下意识闭了闭,再缓慢睁开。他再一次看清了面前这人,于是他睁着那双灰蓝的眼珠子,含着烟嘴,扯出一抹僵硬讨好的笑。
那人作了个手势,身后的两位退了出去,关上了房门。雍晋抱着手在他屋里看了圈,非常自然地他落座在了屋里唯一的床上。红木雕花的床面板,铺了许多层棉芯,一坐便陷了下去,很有些软。床头柜有个鸡心翡翠的鼻烟壶,镶着一圈银边。
周君是很有些享受的人,里头的用料昂贵。雍晋拿起那鼻烟壶浅浅吸了一口。似闲聊一般,男人的声音低且沉:“那晚雪莉房间里的男人,是你吧。”
周君以火柴燃了烟,故作从容般,他抱手吸了几口,思索着如今该如何脱身。很快,他就感受到有道视线,徘徊在他腿脚边。周君夹着烟,换了个姿势。分开的袍边从腿根滑落,露出里头的丝袜。
半藏起来的东西如今光明磊落地亮了出来,周君是个不太要脸面的人,能屈能伸极了。这也是他为何能数次闯了祸,又平安无事的原因。
他脸上堆起了笑,他想了想先前见过的那些戏子,脸上透出几分谄媚:“虽然是,但雍爷你不必担心,我……不喜欢女的,真的。”
雍晋坐在床头,眼神落在他丝袜上,又缓缓上移到周君那张脸。皮肤是极白的,口红也未擦净。是男人的骨架,但很匀称。睡袍穿得很不齐整,胸膛腿根,还有那腰胯上吊带袜的蕾丝,都露出一个小角。有些淫荡的男人,还不自知。
周君不太自在,被这样视线盯着。他将烟熄了,如挽救般,他收回腿拉紧了袍子。布料在他腿上崩紧了,拢在膝弯处,挤出一堆拥挤的褶皱。然后雍晋就把枪掏了出来,像是闹着玩般枪口对准了他。
下意识地,周君扶着椅子,站起身要跑。这时候本能恐惧占据上风,不管不顾地,他奔到了门前,手刚碰上那冰凉的门把。下一瞬,身后那戴着白手套的手抢先覆在锁上。咔哒地反锁了。周君只来得及碰到手套,那布料有些粗。
周君将手抽了回来,却被人从身后压住了。他贴在门上,有些无奈地用手扶门,支住自己的身体。周君艰难地喘着气,额汗湿透的脸的边缘,水亮的光。
那枪贴着他的脸,冰冷的枪嘴从他颤抖的每一寸肌肤,缓慢地滑过。危机感让周君的脑子都紧得有些发疼。直到枪钻入他的白袍,覆上他的腿根,像是撩开新娘的红盖头般,缓慢地撩起他的长袍。那完整的,绕着腰围了一圈的黑蕾丝吊袜带,彻底露了出来。
第3章
屋里稠稠的,空气都像压缩在那小小的门旁一角。咕咚咕咚的,是周君的吞咽声。极度的惊吓里,他白净的脸颊像是蒸熟的白面,水珠从里滲了出来,一颗接一颗。枪是极冷的,落在高温的皮肤上,熨得温热。
恍惚里,他觉得自己的心脏隔着胸腔撞在门板上,像是要成了烂泥一般,他快喘不上气了。涩着嗓子,他颠三倒四地求饶。枪口从他袍子里往上提,手套厮磨着他的腰,忽地在他小腹上用力,把他往后托了托。
于是他屁股翘了起来,极为难看地。他的腰带被扯落了,彻底地敞开那对乳,那略有肌肉的腹。然而这点肉量在军爷的眼里就像笑话一般。枪口猥亵地往上走,抵住了那迅速膨胀的乳头,像是发芽的种子,顶破了小土堆。他的那颗小肉球在乳晕的土地上鼓囊囊地结了果。
坚硬的铁划痛了他的乳,周君的手指扶着门,指腹在实木上留了几个椭圆的黏糊的印。他艰难地开了口:“雍爷……您看我也没冲凉,出了一身的汗,您就算现在来,要污了您。”
雍晋依旧压着他,枪从他胸口上撤了下来。周君尚没来得及松口气,后衣领就被雍晋两根手指牵着,缓而慢地拉了下来。周君每一寸皮肤都在颤抖着,衣服堆在臂弯里,再也下不来了。他僵硬着身体,只露出了一半的背脊。
弯曲的黑发下,颈项是温顺的微微弯垂。雍晋在身后眯了眯眼,意味不明地嗯了一声。很有些满意的样子,却不知在满意什么。枪口玩弄过的左乳,被从右边腋下穿过的别人的手,捏在了指头里。手套的布料太粗了,娇气的嫩处疼得慌。
他却不敢反抗,只卑微地任由人拉扯着,按得极扁,又重重地往外拉。背脊贴着一排冰冷的铁扣,大概是军装上的袖扣,有粗糙的图案。如想嵌进他的骨里,越贴越近。周君觉得自己不能再这么坐以待毙了。
他不走旱道,也没道理被人走一回。他细思从未听过雍晋好男色的桃闻,只好搏上一把,让雍晋没了兴致。于是他僵硬地叫了起来,那是极难听的呻吟,如公鸭嗓吊得极高,上不去,下不来,哼哧哼地,败坏性质。
于是他被枪塞了嘴,周君顿时消了音,再也没有开腔过。立在门外守着的两个兵官,只听到那声音消失了没多久,门就有节奏地晃了起来,他们面面相觑,最终谁也没说话,只目视前方,安静地等他们的少将结束。
大概是有比较长的一段时间了,门被从里面拉了开来。雍少将脱了外套,只穿着解了两颗扣子雪白的衬衫从里面走出。他脸色如常,只有浅浅的余红。见人率步朝前走,两人便紧根而上。
在房间里逃过一劫的周君,坐在地上楞了半晌。这才如碰到脏东西一般,将那丝袜和吊带通通从身上扯了下来。大力的撕扯间,上面残余的精液溅在了深色的地毯上。那两件极薄的女人家的东西,被揉成团,抛弃在了那对同样被遗弃的手套旁。
是结束后雍晋脱的,让他用嘴叼着指套,缓慢地拉扯下来。他看到了雍晋的手,指骨和指盖,像瓷器一般矜贵,晕着浅光。手套撤下后,便见雍晋从衣襟里掏出了一块手帕,贴在把手上拧开。大概是因为洁癖,所以情事的开始,他是背对着,雍晋在他腿间隔着凉滑的绸袍放纵。
那对手套当着他的面,被人漫不经心地丢了下来。落到了他的腿上。周君将衣服也给脱了,他觉得那些东西都太脏,太恶心。他赤条条地,钻进了被子里,躲开雍晋在他身上留的味道。但毫无作用地,像是射在腿根上的精液,融入了他那片皮肤里。
到处,到处都是雍晋的味道。周君闭紧了眼,他难受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