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2 / 2)

周君右手将刀刃压在了小任的脖子上:“解释?”他左手捏出一张纸:“我也很想听听,你的解释是什么?”那张纸是昨日小任裹着药粉的,下药后被他随手塞进裤兜里,如今出现在周君手中,就是活脱脱的罪证。小任继续讨好地笑道:“这就是一张纸啊,能是什么?”

话音刚落,那张纸就被周君塞进他的口中,命令他吞下去。人在刀下,哪敢不从。小任将纸干巴巴地吞了下去,周君刀从他脸上滑过,逼出了小任一身冷汗。他继续求饶道:“周哥,周哥你先放开我,大家都认识这么久了,有什么事摊开来说。”

周君面上的笑容一淡,他眼神微凉:“我最恨别人暗算我!”说罢小任眼前冷光一闪,他闭紧了眼,下一秒,他右手传来剧痛,正要哭嚎,嘴里就被塞进了一团东西,堵住了他的撕心裂肺。小任呜呜地叫着,眼睛看向了自己的右手。

小刀从手心贯穿而过,直透手背。血一直往外渗,流的缓慢,越很快就浸透了床单。周君将刀抽出,有血溅到他的脸上,惹得他不快皱眉。周君拿出手帕斯斯文文地将脸上血迹抹去,再擦拭了好一会小刀。这才挑开绑在小任脚上的绳索:“不要再来招惹我,不然下次这刀,就不是落在你手上了。”

小任疼得要命,眼神又惧又怕,还带丝丝怨恨。周君也懒得看他,转身走出这件小屋。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将刀收起,周君掩上门,写过了那对卖包子的夫妇,还客气地同他们买了一袋肉馅包。香气四溢,馅料充足。

周君刚步上大街,就见一辆车停在他的面前。车窗降下,竟然是好久不见的木离青。木离青束起长发,一身玄衣绣金龙长衫,看起来实在是过于霸气。周君弯腰看着车中木离青:“好久没见了木先生,你看起来真精神。”

木离青下巴往车里一点,邀他上车。周君抱着一袋包子,上去以后,包子的味道溢满整个车厢。周君将袋子折起,只听木离青道:“我是来感谢上次你给我提供的消息,确实避免了很多麻烦。”周君目视前方,也不应这话。何止是避免了麻烦,他相信木离青应该也用这个消息,做了不少事,比如打击对家的生意等等。

说罢木离青从身侧拿起一个盒子,递给周君。周君讶异,打开盒子一看,是一张大额现金支票。周君手指在支票上滑过:“这是额外福利?”木离青点头:“算是补偿,我们没能抓住艾伦,他跑了。”这句话有很多意思,但周君并不希望是最不好的那种。

果不其然,木离青道:“他应该是知道了你向我们透露的消息,所以花钱买了你的人头。”周君一怔,又听木离青继续道:“不过你不用担心,这件事情我已经替你摆平。只是现在艾伦下落不明,你最近小心。如果有必要,还是兑换了这张支票,去国外避难吧。”

周君合上箱子:“谢谢提醒,我会小心。”大抵也猜到他不会走,木离青忍了又忍:“督军现在对阿晋很失望,他知道了你们又见面了,本来阿晋这个星期就该被调任回来,就因为这事,他又得在那边待上两个月。”

木离青语气含怨,显然对他不满之极。周君垂眸看着箱子,低声一句:“我知道了。”说罢他开门下车,木离青的声音却没有停,他说:“你该知道怎么样才是为他好的,要是督军剥夺了他继承人的身份,你们又能爱上多久。”周君停下步子,转身望向木离青:“这是我和他的事情,该如何做,也是我和他来决定。”

周君是潇洒地离开的,然而刚转进小巷,避开旁人视线,他就停下脚步,徒手捶墙,心里恨道,怎么会有如此狠心的父亲,那又不是什么好地方,怎么能够还让雍晋再待上两个月。

第83章

因为心虚,周君有几日没去见过大哥。但因为他走了许久,堆积不少事物,光处理就费了好些时间。小傅同他说,嫂子和大哥也不知道谈了什么,总之嫂子最后还是离开了,仍由小傅送她回了容家。

周君最近谈了好几单生意,本来其中一单都要谈成,突然被搅黄。周君百思不得其解,就致电中间人询问,那人反问他最近是否得罪了人。周君心想,他得罪的人到挺多。他又问了几句,想要对方说得更加详细一点。

那人和周君有点交情,最后给了点线索给他。听说是白先生那边的人,将他的生意抢了过去。那人也奇怪,周君这生意也不大,白先生的公司可就做得大了,全是进出口的,怎么地反倒来坏周君这点在他们眼中,算得上小打小闹的钱财呢。

周君连声谢过中间人,最后挂了电话。他想了想,给辛小姐拨了电话。辛小姐接到他的电话有些欣喜,最近她妊娠反应严重,拍戏情况不佳。导演放了她几日假,让她身体状况好了些再去补镜头。她现在人在家中,医生建议她食疗,阿妈在厨房给她煲养身粥。

他问辛小姐:“婉君,要不要出去逛一逛,作身衣服。”辛婉君也许久没出门逛过,欣然同意。周君挂了电话,他寻思着,既然他有没得罪那位施先生,他都下手整治他了,倒不如从辛婉君身上下手,说不定还能将神秘的施先生引出水面,

因为这次约会有利用之嫌,周君先去买了一束薰衣草,捧着花在辛婉君楼下等候。大概是周君的翘首以待的姿态令人不愉,不一会便有两位高大的西装男子围了上来,说是自家先生想要见他一面。周君故作无辜,看着那两位男子,还未说话,就听辛婉君动听的声音从旁边急切传来:“周先生!”

那两位黑衣人对视一眼,默契退下。辛婉君已经有点显怀,今日穿得较为宽松地出来。她戴着一副墨镜和小帽,还用丝巾系了个漂亮的蝴蝶结挡住些许下巴。她朝周君小跑而来,周君下意识地伸手去将人扶住。他实在是很怕肚子里兜着小孩的女士,不小心磕到碰到。

但是孕妈本人却不注意,扶着周君的手站稳后,她朝已经走没影的黑衣人方向看了看,再忧心忡忡道:“周先生,你可是得罪什么人了?”周君将薰衣草递给她,又好气又好笑道:“你也觉得那两位看起来像坏人?那你出声做什么!下次见情况不对,能躲能跑,就是不能往上凑,知道吗?”

辛婉君嗅了嗅怀里的薰衣草,像是受教的小姑娘一样,乖巧地点头。周君满意点头,下意识摸了摸辛婉君的头发。动作刚完就觉得过于亲密,然而辛婉君并没有想太多。也许是怀孕使她母性泛滥,她不由自主地对周君就亲近起来。

她今日本就想要去做一身衣服,周君和她一同乘坐黄包车。不出意外地,那两位黑衣人果然开车尾随在身后,与此同时,周君还发现了钟庆暗中观察的身影。见他一直张望,辛婉君询问道:“怎么了周先生,你在找什么?”

周君抚平西装下摆,坐正身子,看了眼手表才道:“没有,只是觉得有趣罢了。”能不有趣吗,他们两人出行,身后缀着四个小尾巴。辛婉君想了想,凑过来同周君低声道:“刚刚那两位看起来很厉害的,可能是施先生让他们过来的。”周君挑眉:“可能是?”辛婉君捏着自己的小手包:“施先生说给我派两个保镖,可是我没见过。”

辛婉君到了成衣店,去给裁缝量身材,周君在外看西装布料。不是为自己,而是为雍晋。他自认为品味还行,雍晋三番四次拿走他的东西,倒不如他赠予给他。省得雍晋一天到晚顺手牵羊,睹物思人还是偷偷摸摸那种。

他看中一款布料,觉得很衬雍晋。店员很有眼力见地凑上来,照着周君的眼光一顿夸,说要是他穿一定风流倜傥云云。周君摇头:“送朋友的。”店员转而夸到:“先生这么出色,朋友也肯定很不错。”周君回忆抱住雍晋时的感觉,报出大概尺寸。店员为难道:“先生,定制的话尺寸还是详细些,不然也不好做。”

周君点头:“那就做成方巾,再做一对皮手套。等他回来,我再和他来一次。”店员点头说好,接过他手中的布料。辛婉君量好尺寸,进了里间选布料,许久没有出来。周君进去一看,就见地上老裁缝头上流血,倒在地上,辛婉君不知所终。

周君大惊,他想走出店面,通知那四位小尾巴,怎知才走几步,腰上就被顶着一把枪。周君不敢动了,他缓慢回头,竟然是艾伦。艾伦日子过得很不好,胡子拉渣,头发油腻,眼神阴郁。躲避仇家和雍家的日子,让他如同地下老鼠一般过活。

而这一切,都拜周君所赐。但这个人,竟然过得风光体面,还和女人逛街。艾伦眼神跟刀子一样在周君身上剜着,恨不得噬其肉饮其血。周君举着双手:“你动我可以,和那女人无关,你放过她吧。”艾伦显然不想和他废话,用枪狠狠在周君后颈敲了一下,周君身体一软,昏厥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周君醒来时,身边挨着一具柔软的身体,是妆都哭花的辛小姐。他和辛小姐被捆作一堆,放在一块。辛小姐见他醒来,忙道:“你没事吧?”周君后颈隐隐做痛,他四顾环境,是间破败的旧屋,空气中隐隐能嗅到一股腥味。

周君以为艾伦逮到他,就会立刻杀了他,怎么现在倒成了只是绑架而已?辛婉君解了他的疑惑,她说在他昏迷的这段时间里,那两位绑架他们的人,就处置周君的问题上,起了分歧。一位想杀了周君,另一位却想就着周君讨些便宜。

本来是要处理辛婉君的,但辛婉君为求自保,便说自己有钱,也有靠山。如果杀了她,她的靠山不会轻易放过他们。那两位有些犹豫,也就没动辛小姐。辛婉君挨着周君小声道:“施先生之前送了个镯子给我,里面藏着小刀,你取一下。”

辛小姐满头大汗,扭着身子想要背对着周君。可没动几下,她身体就僵住了。周君忙问:“怎么了?”辛小姐身体颤抖着:“我、我好像……出血了。”

第84章

辛小姐的裙子本来是漂亮的藕粉色,如今皱成一团不算,还有块血迹,在她后臀处渐渐晕开。辛婉君的声音颤抖着:“周君……我是不是出血了。”她看不到,只觉得自己小腹一直在抽痛,下体有湿黏感。紧接着她听见周君说:“没有……不要紧张,没有出血。”

辛婉君松了一口气,稍微放松了一些。周君按照她的指示,用嘴将小刀取了出来。过程艰难且不提,他们俩成功松绑后,周君摸了身上的防身武器,没有意外,都被搜走了。辛婉君说他们已经离开了有一段时间,随时都可能会回来。

周君四处看了看,然而这间屋子没有任何能够藏人的地方。他目光落到了捆住他们的那些绳子上,计上心头。他将小刀留给辛婉君,让人躲在角落里。一旦那两个人进来,他就会对他们发起进攻,到时候辛婉君就不要想别的事,只要记得一件事,就是跑。

无论如何,都要跑出去,也不要回头。因为生的希望都在她一个人身上,他会想办法拖住他们。辛婉君害怕极了,一直忍不住地抽泣着。她听着周君的话,不停地摇着头,呜咽道:“你怎么办,我要是没跑掉怎么办。”

周君握紧她的双手,看了看她略带鞋跟的小皮鞋,伸手给她脱了:“记得往外跑,如果实在跑不掉,就藏起来,我会去找你的。”辛婉君一下就哭了出来,她不敢再说别的话了。她现在只能相信周君,哪怕她知道,周君在同她撒谎。

她听话地躲在角落里,看着周君将那些绳子捡起来,躲在门后面。没多久,脚步声救由远及近。门外的铁链哐啷地被人解开了,那人推门而入,一看到本该躺人的地方空无一人,一下就叫了起来。

周君瞳孔一缩,他认得这个声音。他一脚踢开木门,门板在力的作用下,撞到了开门者的身上。周君从门后出来,倒在地上的小任手忙脚乱地想要从怀里拿出枪,结果被周君一脚踹到伤手,又是一声嘶吼。

他还没缓过手疼,脖子上就被套住了一圈麻绳,周君正想下死劲将人拖进来,枪声便响了起来。碰碰两声,险些击中他。周君咬牙赌了一把,将小任从地上拉起来,挡在身前。艾伦隔着几步远,用枪指着他们俩。周君又用绳子在小任脖子上绕了一圈,以一种要勒死他的凶狠力道,将人拖进了屋子里。

如果连一个都解决不了,他和辛婉君今天就真的没有生的希望了。周君气喘吁吁,小任还在拼死挣扎,结果被周君一巴掌甩到脸上,一阵刺痛,他的脸立刻全麻了。而害怕地小跑上来的辛婉君,就看见那绑架他们的人,脸上出现了青紫色的纹路,并且迅速扩散。

很快,小任就觉得自己舌头发麻,眼前一片猩红。周君冷静地将人往角落里拖,他刚刚只是赌上一把。戒指和怀表串在一起,没有被搜走。从雍晋那里收回来以后,他并没有对这个戒指检查过。所以如果说这戒指没有毒素存在里面,那他也撑不了多久。

门板又被开了几枪,周君回头看着辛婉君:“我出去引开他,你跑!”说罢他也不等辛婉君同意,朝门口跑去。他一下撞开了木门,就地滚了一圈。他捡到了小任的枪,尚未来得及庆幸,肩膀就一阵剧痛,他中了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