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思禅深呼吸好几次,艰难地开口:“……多少钱?”
男人那张波澜不惊的脸上终于流露出困惑的表情:“什么?”
他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又补充一句:“抱歉,我没有听清。”
白思禅眼巴巴地瞧着他:“昨天那一晚上,需要付你多少钱?”
男人又沉默了。
白思禅心里面忐忑不安,细嫩的手指揪着那一角被褥,直揪出来一朵皱皱巴巴的花。
她并不知道男模的行情价是多少,但也曾听梅霖提起过一次,说送礼物都是万起步的,价格低的人家都不好意思送出手……
那睡一晚,得多少钱?
白思禅虽然不缺钱,但如果他要价特别昂贵的话,她送父亲的生日礼物可能就泡汤了。
再有两个周就是父亲的生日了,依着传统,五十岁整要大办。
她连礼物都挑好了,就等着下周去付钱。
白思禅期期艾艾:“如果可以的话,能给我打个折扣吗?”
这话说出来她都觉着不好意思,哪里还有在这种事情上讨价还价的?更何况……还是在结束之后。
若是男人这样,肯定会被指着鼻子骂拔x无情了吧。
果然,话一出口,她就看见男人笑了。
白思禅红着脸,解释:“要不,我先打个欠条也行,以后慢慢还你,好不好?”
她低着头,羞愧不已。
“不用,”男人终于说话了,公事公办的语气,“一千块。”
白思禅开始怀疑自己的耳朵。
一千块?这么便宜的吗?结合这男人的条件来看,还真的是物美价廉啊!
她仓皇地下床:“请稍等一下,我马上拿钱给你——”
话卡在喉咙里,白思禅想起了一件事,顿时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昨天晚上,她好像把包拉在夜店里了,压根就没有带过来。
哪里还有钱给他。
这,算不算是霸王嫖?
她空着手,脸红的几乎要爆炸,小声说:“我能先打欠条吗?”
男人一怔,继而微笑:“当然可以。”
白思禅转了一圈,也没有在房间内找到纸笔。
男人坐在床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两手空空,一无所获。
他指指白思禅的脖子,懒懒地说:“你也可以先拿脖子里的那个东西做抵押。”
白思禅脖子里挂了一枚水滴形的玉,除了清洗之外,很少摘下来。
她犹豫了:“这个东西不值钱……你相信我,我会给钱的,我不是那种白嫖的人。”
听见“白、嫖”两个词,男人的太阳穴跳了一下。
“不行,”他斩钉截铁地开口,“必须有个抵押。”
白思禅别无办法,只好小心翼翼摘了玉下来,不太情愿地放在男人的掌中。
男人接过来,随手放在睡衣口袋中。
显然对它毫不在意。
白思禅纠结了一下:“请帮我好好保留它,等我拿到了钱,一定会还你的。”
男人不置可否,问:“你想什么时候离婚?”
经男人这么一提醒,白思禅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一茬。
昨天,她病急乱投医,花钱雇了这个男的去民政局领结婚证,为的就是那两个创新学分。
“下周二就可以了,”她说,“下周二我打电话给你,咱们去办离婚。”
说到这里,白思禅猛地记起了,今日下午,还有课啊。
她慌张地问:“现在几点了?”
男人顺手摸过了床旁边的手表:“十二点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