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星耀这只老狐狸!十六年后的事情他都算计!”秋星卓暗暗骂道,“没事,反正你拿到徽章,可以进皇家军事学院了,以后等你成为炼金师,我们就有身份地位了。他那个废物,又能有什么前途?想要过好日子,将来还是要来求我们的!”
秋霆慢慢冷静下来,眼中浮起一抹狠戾。
这边秋叶终于放松了紧绷的情绪,汗流浃背地靠在枪毙。虽然有法术球的仰仗,有十六年记忆支撑,可心里还是没什么底,不知道捏碎圆球之后会发生什么,而且刚才究竟是怎么回事?
胸口一阵不适,扯开衣襟,心口处的黑色骨翼变成了灰色。
隐约感到是这玩意儿救了自己,这么说来至少不是什么坏东西?
幸好,一切顺利。
他回到客厅,将黑球放回木盒,摸了摸盒盖。
原本朴实无华的木盒散发出柔和莹亮的光芒,半空中出现一片水雾,雾气变幻着,投射出了影像。
一个相貌英俊的男人坐在床上,病态的脸上没有什么血色,可仍然能看出军人硬朗坚毅的气质。
“如果你能看到这段影像,就说明你安然长大,快要十六岁了。”男人笑了笑,俊朗的脸上出现了一对梨涡,和秋叶一模一样,微笑减淡了他身上冷硬的气息,多了些温和,可随即又黯了下来,“真遗憾,我没有机会亲眼看到……哦对了,我是你爸爸,秋星耀。”
这个木盒是秋叶从小就有的,一直无法打开,可因为是爸爸留给他唯一的东西所以非常宝贝,秋星卓见只是个丑陋的木头盒子便一直没有在意。直到三个月前,他无意中发现自己突然能打开盒子了,就看到了秋星耀留下的这段影像。
秋星耀说了几句话,气有点接不上来,捂着嘴用力咳嗽了几声,脸色更差了:“这么多年,也不知道你过得好不好,你叔叔秋星卓……是比较贪心了点,可我……咳咳,没有其他选择了,如果你过得不开心,请不要怨恨我……”他似乎是意识到语气太沉重了,又强打起精神,眼神坚毅,“不过我相信你一定能顽强地生活,因为你是我的儿子!我给你留了三颗延迟释放的炼金法术球,当你满十六岁时就能使用,你的出生时间是六月二十一日中午准十二点,记住了。”
他拿起绿色那颗:“这颗可以在短时间内大幅度提升你的精神力,给你保命用。”
秋叶捶胸,我的精神力是零啊,零乘以任何数还是零,求破!
“任何东西都能舍弃,但我们的家你要保护好,如果叔叔能对你好,那最好,如果不好,你就用这颗白色的,它能将房屋的状态恢复到现在,并记在你名下。”
秋叶不得不佩服秋星耀料事如神。
“最后,是这颗黑色的,里面我存了一支猎杀之箭和一枚天罚徽记,猎杀之箭是攻击术,能秒杀所有实力低于我的人,而天罚徽记能让你免受法律约束,只要所罗门王朝还在,徽记就有效。”
秋叶郑重地把剩下的绿色法术球和黑色法术球收好,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救自己一命。
“最后……咳咳……”秋星耀一口气没缓过来,用力地咳嗽着,画面外有一只粗大的手递上一块洁白的丝帕,秋星耀接过捂着嘴,又咳了半天,在他放下帕子的刹那,秋叶分明看到了殷红的颜色。
“最后……”秋星耀奋力挺直脊梁,虽然身受重伤,可还是难掩勃发的英气,坚毅和温柔这两种并不太搭的气质完美地融合在他身上,“儿子,一定要成为一名优秀的炼金师。”
说完这句话,秋星耀似乎用完了所有的力气,身体难以支撑地晃了晃,下一秒影像结束了。
儿子,一定要成为一名优秀的炼金师!
这是一位父亲在临终前对儿子的期冀,秋叶无限感概。
可是!你儿子是精神强度零的废柴啊!
秋叶长叹了一口气,他瞥了眼手指,看惯了指甲盖上的花纹,突然消失了,一时还很不习惯。
事实上他根本就不需要入学徽章就能进所罗门皇家军事学院,因为一个月前,秋叶参加了学校的入学考试,并且以均分95的高分获得了入学资格。
皇家军事学院剩下百分之十的入学名额就是靠考试来选拔,每一年学校招收一千名学生,上千万人争夺这一百个名额,其中绝大部分都是精神强度不高,但向往炼金师世界的平民。
虽然秋叶本人不善言语性格腼腆,但实在是个聪明的人。
“如果是我,我就不会把徽章给他们。”秋叶自言自语。
决定不追究经济账,还让出徽章的是原来秋叶的决定,在保留的记忆里,秋叶顾念叔叔一家不管怎么说还是养了他十六年,这点钱和徽章算是回报。秋叶摇着头,这家人留着就是隐患,如果他知道他们一家人非但不感激他,还会更加憎恶他,想杀他,不知会如何作想。
偌大的房子一下子空无一人,秋叶突然有点小寂寞。这是一栋两层楼的别墅房,后面还带个花园,住在附近的都是高级将领。在这个世界富人住庄园别墅,穷人住高楼大厦,贫民窟的大楼更是高耸人云,恨不得冲破大气层。
只可惜,秋叶现在是个看上去很有钱的穷光蛋,他查了一下自己的银行账户,里面有一万多块钱,是秋叶以前打工积攒下来的,勉强能维持一个多月的温饱,也就是说他要是不赚钱的话再过一段时间连饭都没吃了,别说高昂的学费了。
他百无聊赖地趴在窗口,思考着该去哪里赚点钱,之前打工的餐厅因为受伤旷工一个月已经被开除,而且那点微薄的薪水根本就无法承担未来的开支,搜索了一遍脑海,没有找到半点秋叶本尊对将来经济来源的考虑,秋叶发愁了。
一个略显苍老的身影出现在了视线里,他蹒跚走来,手里提着一只水壶,来到窗下的花坛,他是秋家雇佣的花匠。
他仔细地摘掉半枯的叶子,翻了下根部的泥土,提桶浇了点水,他的手厚实粗大,仿佛历经沧桑。
秋叶半个身子探出窗户:“其他人都走了,你也走吧,我没有钱付你工资哦。”
花匠的视线落在窗台上,褪去华丽的装饰,窗户的线条简洁明快,他混浊的眼球转动了一下,低下头道:“你爸爸预付了我二十年的工资。”
秋叶心念一动:“你认识我爸爸?”
花匠不搭话,认真地照顾每一株花。
“你在我家干了很久了吗?我爸爸是什么样的人?”
花匠仍然沉默不语,只顾埋头做事。
“好吧。那我们换个话题,你需要助手吗?我给你打工好吗?”秋叶丧气地挂在窗户上,向自己家的花匠提出应聘。
花匠拎着水壶的手停在半空中眼皮一抬,虽然只是随意这么一瞥,秋叶却感受到一股森然冷意,心头一阵颤栗。那眼神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拥有的,是经过鲜血洗礼,阅尽生死才能练就而成,为什么会在一个花匠身上看到?
“想赚钱是吗,我知道有家店在招店员,你愿意去吗?”花匠说。
秋叶被他的眼神震慑到,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没问题!只要能赚钱!”
花匠又继续浇花:“你去蜂窝集市,找一家名叫灰色沙漏的店。”
秋叶惊讶,本来是随口问问,没想到还真有工作机会?
“花匠先生你叫什么名字?”
“帕希,你可以叫我帕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