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难眠,守在楼下的陆华年见急救车在楼下停下,神经忽然紧绷,迟疑半响下车,询问司机打急救电话的住户。
十七楼三零二!
陆华年疾步而上,激动的他忘记了有电梯这一回事,大汗淋漓跑到十七楼时,医护人员正急匆匆的抬着担架进入电梯。
人多影杂,只一眼他便认出黑发遮住大半个脸颊。狼狈的不成样子的人是方蓝,中午分手时她还好好地没有任何异样,现在成了这般模样,陆华年心急心疼之余,认定是顾洋欺负了她,血液一股脑向脑门上涌去。
浑身燃起愤怒火焰的陆华年瞥见被医护人员挤在最后的身影,脚下生风,转眼间来到他的身边拎起顾洋的衣襟,一拳抡了过去。
一心都在方蓝身上的顾洋哪里会想到有人忽然蹿出跟他过不去。反应不及,脸上重重挨了一拳。
待看清来人时,顾洋眼中的担心被怒火替代。他忙,他不问,不代表他不知道,这些日子,陆华年纠缠方蓝的事情, 一想到方蓝那天晚上可能是跟他在一起呆了一个晚上。俊脸染上三分戾气,挡住陆华年第二拳的同时主动对陆华年出手。
身手不差的两人在不算狭仄的走道中你一拳我一脚的打了起来。
几分钟过后,两人终于意识到一个问题,他们在这里打个死去活来,方蓝却已经被急救车带走。陆华年懊恼的低咒声,一把推开顾洋,焦急的按着电梯。
深夜用电梯的人本就很少。时间不长电梯门打开。互看不顺眼的两人一前一后进去,各据一方。
“倘若是你虐待她,老子不管你是谁,绝不会让你好过!”浑身散发出股冷冽气息的陆华年脸上受伤不轻,青青紫紫。长了那么大还没遇到一个可以打的这么酣畅淋漓的对手。倘若不是心系方蓝,他定要打的他连娘都不认识!
拇指用力抹了把嘴角,啐了口口中的血腥味,声音如浸过千年寒冰,眼神犹如淬了毒般扫过顾洋的同样被打的没有几处好地儿的脸孔。
“虐待?这事兴许只有你才能做出来。”顾洋冷哼声,半眯着眸子透漏出他此时深深不悦。方蓝好似一个易碎的瓷娃娃,在一起那么久,他连一句重话都不曾说过!
陆华年不屑的回击他一声冷哼,狭仄的电梯中,安静的诡异。
“曹郁戈是谁?”
“你问这个干什么?”陆华年跨出电梯的脚步硬生生顿住,垂在身侧的手骤然攥起,猛然回身,眼中折射出一股迫人寒光。
“她做了个噩梦,口中叫着这个名字,随后情绪开始失控。”
顾洋是个理智的人,他查过陆华年。资料显示,陆华年冷静,手段毒辣。对消失三年的妻子景昕情深意重,三年不近女色却对方蓝那般不一样,两人之前应该是有交集。
方蓝那般痛苦,顾洋想搞清楚原因。
“当年跟鲁馨雅联手迫害我妻子的人。不过,已经死在一场车祸中。”凤眸微眯寒光更盛,咬重妻子两个字,疾步奔向出口。
顾洋定定站在原地半响,嘴边苦笑蔓延,她原来是陆华年的妻子。心不期然传来一阵钻心疼痛,他没有出电梯,倚靠在光鉴照人的电梯壁上,盯着对面影射出他身影的墙壁。
第一次见到她是在美国小镇一处荒无人烟的密林处,当时她蓬头垢面,满身是伤,特别是额头上的伤口。未经过处理,血已经变成黑色,触目惊心!她瘦弱的身子蜷缩在一颗百年橡树的旁边,浑身瑟瑟发抖,见到他时,黑瞳中满是害怕,身子靠着橡树更紧,头埋得很低。
当时他正响应慈善组织的号召,拍摄一组关注流浪人的照片,她的形象正好符合。一向没有多少耐心的他从包中拿出面包和水递了过去。
刚开始她不敢接,他干脆放在她的身边,退后一些距离。约莫过了有一刻钟的时间,她才警惕的看着他,拿过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