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取决于你的回答。”
“好吧,”西罗下定决心般的叹了口气:“……是公爵让我参军的。”
克罗莉丝瞬间瞪大眼睛:“为什么!不可能!爸爸怎么会……”
“我也觉得不可思议,他本来将我关在褐石塔(维罗纳的监狱)里,后来突然有一天来看我,他说要送我去军队,并且承诺只要我能出人头地,就允许我回到维罗纳。”
他半开玩笑的说:“或许是看在莉莉安娜姨妈的面子上,他没有杀我。”
克罗莉丝目光停在他手腕上的伤疤,如同喃喃自语般说:“他骗我,他说已经将你流放到了美洲,说不定早就做了狮子或土着人的午餐……”
“他当然会这么说,他有足够的理由恨我。”西罗握住她肩膀,凝视她一尘不染的绿眼睛,轻声而坚定说:“克罗莉丝,如果我还没意识到自己以前犯了多大的错,那我就不配再见到你。”
克罗莉丝先是一怔,然后缓缓摇头:“西罗,你没错……那只是不合时宜的选择,那不是错误,真要说,是我的自私和幼稚害了你……。”
“不,我不该想要带你离开!”西罗打断她:“私奔是不会给你幸福的,我当时真是傻的可以,这些年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离你更近。”
他贴近克罗莉丝无瑕的面颊,眼中迸出光彩:“而现在你就在我面前,这难道不是上帝的旨意吗?”
克罗莉丝不知道怎样描述自己现在的心情,之前她甚至忘记了自己再次见到西罗时多么的震惊和欢喜,因为她很快就被他之后的一连串举动搞得头昏脑胀,居然没来及体会那失而复得的心情。
“克罗莉丝,你怎么了?”西罗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没什么……”她突然发现自己脸上满是湿迹。
西罗小心翼翼的试探:“我已经都告诉你了,你不会再生气了吧。”
克罗莉丝突然想到了什么:“你为什么不联系我?既然你之前就做了海盗,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还活着!哪怕只是偷偷传信给我……让我知道你在哪。”她极力不让眼泪流下:“你知不知道我……”
“对不起,表姐,我原以为公爵会告诉你,我低估了他对我的怨气……”西罗低声下气的道歉。
克罗莉丝狠狠咬住颤抖的嘴唇,整整7年的时间,那些虚无缥缈的记忆在一瞬间汇聚起来,像暗室突然被钻开了一个洞,像沉入湖底的人终于浮上水面。
血床像被玫瑰铺满般鲜红,她的鼻端好像又传来那熟悉又恐怖的甜味,不是花香,而是血的味道。
她突然泄愤似的开始疯狂捶打身旁的男人:“你这个坏蛋,你去死好了!你为什么没被发配到美洲去种甜菜!你这个,你这个天杀的混蛋!”
西罗连忙举起手做投降状:“你可以惩罚我,不过别发火了,克罗莉丝,虽然你生气的样子也很好看,但我更喜欢你笑的时候。”
怒火中烧的公爵小姐闻言没有冷静,反而更加激动,拿起一旁的鹅毛枕头拍人,西罗在飞舞的白羽毛中抓住机会,顺势扯过枕头扔到地上,如愿以偿的将她锁进怀里,任由她继续挥舞只有自己一半大的小拳头,微笑着说:“别生气了,好姐姐,你不累吗?”
克罗莉丝扑腾了半天,累得气喘如牛,脸颊滚烫,头发凌乱,而西罗却一脸平静,若无其事的捏着她的手放在嘴边,语调甜蜜而郑重:“不论如何,我已经回来了,等到翡冷翠和教廷的船队登岸,我们就能正大光明的在一起了。”
克罗莉丝刚刚平静了一丝丝的心再次掀起了波澜:“你疯了吗?你还没告诉我,你要怎么应对国王和教皇的军队?绑架公爵!哈,真亏你做的出!一旦小岛被包围,你是不可能打赢皇家海军的。”
西罗溢出一串笑声:“别担心,谁说我要和皇家海军战斗了?别忘了,表姐,我也是有编制的士兵,他们来了,我和他们一起回家就好了。”
“我才没有担心,你想的太美了,”克罗莉丝嗤笑一声:“别忘了你现在是谁,你觉得你的船员会忘记他们的船长长什么样子吗?”
“我自有安排。好啦,一直和你说这些事,你不累我都累了……”海盗头子懒洋洋的半靠在床头,一只胳膊搭在曲起的膝盖上,仿佛随意的说:“你出了这么多汗,不热吗?把衣服脱了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