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t,陶白。
他一拳狠狠砸在方向盘上, 那双漂亮的桃花眼被染上一片深红。
许斐挺拔的身躯有些不堪重负地折了下来, 他趴在方向盘上,呼吸粗重。
那年运动会, 她说她下午有比赛,两点。两点啊, 他身边明明站着一个一往无前的勇敢身影,他的目光却为何投向了别处。
她没有骗他,她从始至终都没有骗过他。
时光回溯,泛黄的记忆从深渊抽离。
在小卖铺,她递过来的矿泉水;在秋生的生日会上,拿不到饮料的窘迫;在篮球场,她手中的面巾纸;还有那天早上,她趴在桌上哼的歌。
许斐双手发抖,她一直在身边,他却从未回过头。
那天在咖啡厅,她的失态,她泛红的眼,她故作轻松的问他结婚了吗……桩桩件件,仿若一把泛着光的利刃,寸寸剐剥着许斐不堪重负的心脏,痛得他几乎死去。
不大的车内空间充斥着难言的悔恨与难过,趴在方向盘上的男人宛若一尊雕像,那双泛白地手死死抓住方向盘,好似那是唯一的救命稻草。
午夜十二点,陶白从睡梦中惊醒,额头上布满细汗。
她又梦见齐素了。
似乎从他出现后,以往被掩埋在心底最深处的过往开始一一浮现,好的坏的,愿意记住的,和刻意遗忘的。
她起身下床,走到窗边,看着天空中的明月,不由又想起了那个男人。
她拿过桌上的手机,点开微信,找到那人的头像,点开了他的朋友圈。
许斐在前几天更新了一条动态,视屏内容依旧是那个叫bruce的蓝眼睛漂亮小男孩儿,蹩脚的中文引人发笑。
男人的笑声磁性悦耳,男孩儿非常生气对方在嘲笑他的中文,大吼一声:“斐,noughing!”
“bruce,你叫我什么?”
“哼。”男孩儿只有在生气时中文格外标准,黄黄的卷发蓬松软绵,扭头轻哼时还会左摇右晃,“坏哥哥!”
夜晚寂静,陶白靠在窗前,一遍又一遍听着他们的对话,整个人可见的柔和下来。
晚风从大开的窗户吹进,拂起她长卷的发,露出她唇角的清浅笑容。
早上七点,陶墨打着哈欠坐在玄关的地上换鞋,穿好鞋后回头看了眼坐在餐桌上吃早上的人:“你昨晚是不是又熬夜了?”
“你又知道了?”陶白手里拿着勺子,有一搭没一搭搅拌着粥。
“就你陶小白还想骗过我陶小墨,还嫩了点。”陶墨踢了踢脚,满脸不爽地走过去拉开椅子坐在她对面,“你没看新闻吗,那么多猝死的,都是因为熬夜熬多了。”
“你叫谁陶小白呢。”陶白晲了他一眼,“陶小墨我发现你最近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那你可真是一点都不关心我,我何止现在胆子大,我生下来胆子就大。”
陶白看了眼墙上的时间,赶苍蝇似的挥手:“行行行,陶大胆赶紧走,你已经迟到了。”
陶墨冷哼一声,冷酷转身。
一路小跑着下楼,路过小花园时,陶墨看见了那只被割了蛋的花花,花花蹲在墙上的一簇花束间,像只小美猫。
陶墨逗了它一会儿,花花对他爱理不理。
陶墨嘿了声:“你这只割蛋无情的猫,要不是我,你现在还在到处为小母猫发愁呢,喵喵喵难受不死你。”
花花高冷地扭开猫脑袋。
“得,当谁乐意搭理你。”陶墨双手揣兜,扭头就走。
他们小区颇有些年代了,设施也比较老旧,每天进出的不是三轮车就是自行车,所以当陶墨看见他们小区外面停着一辆超眼熟拉风的卡宴时,整个人跳了起来,眼睛发亮,拔腿就冲了上去,边跑还边吼:“哥!你是不是后悔了,现在来我家下聘了啊!”
男人站在驾驶座车旁,面容疲倦,一双眼深沉的吓人。
陶墨见到他脸色苍白疲倦,冲刺的脚步一顿,迟疑地歪头叫了声:“哥?”
许斐的目光落在他脸上,或许是常年生活在一起,少年的五官竟和她有那么三分相似,他眸光柔和下来:“陶墨。”
陶墨挠脸:“哎。哥你怎么在这儿?”下聘什么的当然是开玩笑,就是见到他有点吃惊。
许斐举目望向他家所在的方向,声音缥缈地似乎风一吹就会散:“陶墨,你上次说的话还算数吗。”
“啊?”
许斐从西装口袋里摸出一张卡,塞到他怀里:“我来下聘了。”
陶墨彻底懵逼了,他瞪大了眼,看着比他高了一个头不止的男人,结结巴巴道:“哥、哥啊,你、你是不是在开玩笑,你是不是加我姐微信了,你真的被她的美貌迷住了吗,就算我姐长得世界第一好看,你也不能这么肤浅啊,你俩最起码得接触一下,我虽然很想你当我姐夫,毕竟你长得实在是太自私了但是……”陶墨越说越混乱,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真的被他塞卡塞懵了。
任谁一大早出门就遇上个人塞给你一张卡说要来你家下聘娶你姐,谁不懵!
许斐目光缱绻地看了眼他家的方向,然后垂下眼,转而看向陶墨,拉开驾驶座的车门,对还在发呆的少年说:“走,姐夫送你去学校。”
“啊?啊!!喂!什么姐夫啊我答应了吗!”陶墨瞪大眼睛看完他又看着手中的卡,“我操,大哥你到底发什么疯啊,这卡,这卡?”
“密码xxxxxx。”许斐按了一下喇叭,“上车。”
“操啊谁问你密码了。”陶墨一蹦三尺高,蹦完还是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进去。
许斐启动车往他学校的方向开,陶墨一脸无语地看着他:“我又没穿校服你怎么知道我是三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