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公子兮徒离忧(2 / 2)

对方脸色阴沉,恶狠狠地盯着他。

“你的命可真大!”

他谋算了这么久,设计了这么久,不求天下,只求他死。

却没想到,终究是输了。

王瑱微微笑着:“殿下为何这般恨在下?”

李奕荗听完后,仰头大笑:“哈哈哈哈,你觉得呢?”

他冷声:“你辱我长姐,囚禁我与孟儿,企图谋夺我朝玉玺,你觉得我能不恨吗?!”

王瑱没说话。

李奕荗继续道:“我恨不得抽你骨扒你的皮!”

话音未落,就见覃萋跑了进来。

在看见满身狼狈的李奕荗时,她的脸色瞬间苍白。

她握紧了拳头,全然不想到自己养大的孩子会有这样的谋算!

在王瑱面前,这无异于自寻死路。

他怎么能斗得过,一个用自己一生为自己谋划的人呢?!

所以,她跪在了地上,无比卑微地恳求王瑱放过他。

王瑱没说话,李奕荗却快疯了。

王瑱让人封了李奕荗的口,把他带下去。

他看着覃萋无比慌张的神色,眼眸幽深:“你很怕我杀了他吗?”

覃萋咬唇。

“袁戈与李奕荗,哪一个你更看重?”他问道。

覃萋皱起眉头:“你在说什么?”

“你爱袁戈吗?或是,你更忠诚于李奕荗?”

他眼神淡漠。

覃萋看着他,脸上慌张的神色淡却了。

王瑱微笑:“覃萋姑娘好手段。”

覃萋冷笑:“你的心真脏。”

王瑱走了下来,不顾还在流血的手臂,狠狠地攥住她的下巴:“红颜祸水之名,在下一定帮你坐实,让你艳名永传。”

覃萋深吸了口气:“不管你如何折辱我,我都受着,只要你能放过他。”

王瑱看了她片刻,没说话,眼眸幽深极了。

覃萋跪在那,不再说了。

过了一会儿,王瑱松开了她。

他脸上又是那副冰冷的神态,镇定自若的模样,太让人生厌。

覃萋抬头望着他,眯了眯眼,似乎怎么也看不清他清隽面容下真实的心思。

她突然笑了。

她慢慢站起来。

发丝从肩膀滑落至胸前,衬着苍白的肤色更为虚透。

伴随着那一笑,她开口。

“你争,你夺,花尽心思,费尽思量,不就是为了一个姓氏吗?可是直到如今,又有多少人从心底里叫你一声王六郎?”

“狸猫太子,真假难辨。你这样拼命,这样努力,是不是也很是害怕,很是惶恐!假的,都是假的,瞧瞧你的人皮下的肮脏心肠吧!再怎么谋算下去,实际上,你所冠之姓没有四笔!”

她说着说着,竟然笑出了声。

待至视线落入对方那深沉眼眸中时,她轻笑道:“你想要的是什么?王珵美?”

话音刚落。

她的左手手腕就被狠狠攥住了。

王瑱脸色冰冷极了。冰冷得似嵩山峰雪,终年不化冰。

那双斜长墨眉衬着如星凤眸,刻化了清俊轮廓中的英气眉目。一点一点,随着冰冷深沉的眼眸化为点点火星,眉目生动出了暗藏的怒。

“我所谋的,为我所有。这一切,就连老天也无法评判我!”

“我步步为营,刻刻谨慎,花尽数十年心血去图我的心愿。为的是什么,你觉得呢?!”

薄唇轻触,气息寒凉。

明明面容相距甚近,却总是隔着一指距离。

明明曾经眷恋缠绵,如今却相看两厌。

一人眉目带冰,一人眼中无波。

到最后,只成了那被松开的手腕在空中滑动时,袖袍割破寂静气氛的痕迹。

痕迹浅淡。

一瞬即逝。

然后。

步步远离。气息渐微。

是谁先动,是谁先走?已然成了永远不愿再去触碰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