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有心计较这些,还是找龙鳞阁查一查,今儿锦卉被太傅罚跪之前,曾经在御花1园里见到了一位姿容绝俗的美人,本来在我和你母亲背诵熟练的小丫头,到了太傅面前,忽然就一个字也背不出……”
心瑶惊疑地看向父亲,“那一年,我陪景玄去凌厥国,在路上那座满是术法的城里,有不少人都精通那种绝技,人被蛊惑之后,身体直挺挺地仰躺着,任人为所欲为。后来,我回来之后,请教妙回师父,这才明白,世上有一种能左右心神的绝技,唤名催眠之术,换言之,也叫蛊心术,没想到……今儿竟遇到了一位。”
“听说,那座城被景玄灭了。”
“谁知这位甘棠小姐来自何处呢!”
风幽幽地穿过亭廊,无声撩动衣袂,心瑶望向璇玑阁的方向,忍不住担心地看父亲,“那女子可见过景玄?”
“不知道。”
心瑶迈进璇玑阁卧房,正见慕景玄立在镜子前,他平举着手臂,任由两个小太监帮忙拆去身上沉重的礼服,自镜子里看到心瑶进门,他扬起唇角笑了笑。
心瑶也对他笑,不动声色地观察他的眼神和举动,没有看出什么异样,才道,“刚才青砚和爹都说,宫里来了一位名叫甘棠的美人,锦卉在御花1园见了她一面,结果那一首《甘棠》就背不出了。”
“天底下哪有如此厉害的人?是咱们锦卉天生愚笨些。”
“愚笨的孩子在看两遍新舞之后,就能一整曲都跳下来?愚笨的孩子能在五岁时就把你这位帝王画得神韵逼真,栩栩如生?昨晚我给她检查一遍,早上临行前,外公外婆给她检查一遍,偏就到了太傅面前出了差错。她素来是要强且自律的孩子,一出差错,心里比谁都难过……”
慕景玄无奈地叹了口气,“瑶儿,你多虑了!在宴席上,我倒是见了那名叫甘棠的女子,不过就是一个寻常的女子,精通一点琴棋书画,与几位臣子家的夫人有些往来,才被推举去甄选皇后的。”
“七年,百官都没有选出一位合心意的皇后,偏偏这次大家有了统一的心思。”心瑶若有所思地笑了笑,“陛下遇到了一位极适合当皇后的女子,干脆还是收了吧。不过,我先对陛下提个醒,若您这位皇后敢伤我的孩子,我必将她碎尸万段。”
心瑶凌厉地自镜子里瞪他一眼,就转身出去。
慕景玄左右看了看两个小太监,“朕是做错了什么吗?皇后好大的火气!”
两位小太监俯首低头,不敢吭声。
他整理好袍服,跟着心瑶到了隔壁的房门口,正见三个孩子已经换好睡袍,躺在床榻上。
锦卉的床榻摆在东边,罩着粉红的小纱帐,西边则是慕夜和慕霄的,罩着金色的腾龙纱帐。
心瑶坐在两个小窗中间的软凳上,捧着一本厚厚的《诗经》,柔声细语地给锦卉读那一首《甘棠》,与刚才对他说话时的清冷的样子,判若两人。
锦卉听了两遍之后,就背诵道:“蔽芾甘棠,勿剪勿伐,召伯所茇……”
一首诗顺畅的背下来,竟无半点磕绊。慕景玄不禁狐疑。
心瑶安慰地摸了摸小丫头的头,“卉儿,你看,你和弟弟们都不笨,娘亲只读了两遍,你就顺畅地背诵下来了。所以,不管旁人如何说你如何讽刺你,都不用放在心上。”
锦卉抓住她的手,贴在脸儿上,“娘亲,我记住了。”
“还有,下次再遇到什么不认识的美人找你说话,不要理会,若是她强行将你留下,就喊护卫,如果没有护卫,就直接拿你防身的匕首刺她,刺完就借轻功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