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二人又简单地议了一些事,这几十万的大军,最主要的,便是吃和穿了。
这两项用度,几乎就是占了军费的八成!
至于武器,先前他们大败苍溟,缴获的武器倒是不少,朝廷就算是不给他们,他们现在也是没有什么影响,大不了,到时候以战养战就是了。
“现在苍溟是老实了,可是将来的事儿,谁又料地准呢?你那样的重创了苍溟,皇甫定涛未必不会怀疑到你头上,说不定,他也会用相同的办法,来找我们的麻烦呢。”
“嗯,我知道,所以,我一定会想办法守好了这里的一切的。你放心。辽城好不容易才有了今日,而且还有一个阳州在呢,我绝对不会允许这里,出现任何的变数的。”
浅夏知道他是对自己做出一个承诺,毕竟,辽城和阳州的背后,就是凤凰山。
一旦这两个地方出事,那么,凤凰山自然也就保不住了。
而浅夏这个身为云家的现任家主,若是凤凰山一旦失守,她还有什么脸再活下去?便是死了,也是无颜去见地下的舅舅的。
“我们一切尽力就好,不需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浅夏的声音有些轻柔,像一片轻飘飘的羽毛,被风吹过,挠到了穆流年的心里。
“浅浅,我说过了,有我在,一切都会没事的。”
浅夏的眉眼间含笑,仿若是一朵不曾完全盛开的海棠,越是如此,越增添了几分的娇美,穆流年在她身侧看着,几乎都要痴了。
总算是还顾忌着这里是外头,穆流年也并没有做些不合规矩的事,两人又站了一会儿,便一起回府了。
路上,浅夏其实是仍然有几分的担忧的。
她在担心桑丘子睿,她并不知道,在桑丘子睿的心里,这辽城和阳州,到底是占有怎样的比重。
她知道,桑丘子睿早晚是要离开辽城的。
现在他之所以仍然是成为这里的刺史,那是因为,肖云放也知道,除了桑丘子睿,只怕若是换了人来,只有死路一条。
另外一点,他也很清楚地知道,这世上能与穆流年一较高下的,也就只有一个桑丘子睿。
虽然桑丘子睿的麾下无珍,可是早晚的事。
浅夏甚至是能预感得到,将来,桑丘子睿一袭白色战袍,征战于万军之中,那是一道何等出奇的风景。
肖云放是他的表弟,再糊涂,再混蛋,也是当今紫夜的皇,桑丘子睿不可能会抛下了他的家人,选择了跟随穆流年。
事实上,就算是他没有家人受制,桑丘子睿也不可能会跟随穆流年。
那种王见王的气氛,她其实也并不是很期待再看到的。
“在想什么?”
浅夏摇摇头,轻轻地靠在了他的怀里,“紫夜现在已是千疮百孔,百姓们流离失所,生活困窘,但愿这一切,能快速地好起来。”
“嗯,其实我们应该庆幸,好在这一次,我们这里,还有安阳城和淮安城的损失都不大,基本上来说,百姓们的生活还是很安定的。只是苦了允州和栾河的百姓们。”
“元初,如果肖云放一定是要置你于死地,你当如何?”
这个问题,其实是在浅夏的心里头藏了许久了。
穆家,毫无疑问,是十分忠心的。
就算当年先皇做出了那样令人作呕的事,可是长平王仍然是忍了下来,不曾因此而起兵谋反。
或许,也正是因为如此,先皇才以为自己聪明,别人都是傻蛋,接下来,会做出了那样多伤害穆家人的事。
而这其中,受伤最深的,便是穆流年了。
浅夏仍然记得,当年他毒发时的那种痛,他整个人的脸上都是没有了半分的血色,只有一双眼睛里,还能看到了些许的希骥。
每每思及此,她的心里都是有一种说不出的痛,那样的穆流年,是真的让她心疼。
她知道,若是桑丘子睿的心始终是在紫夜的大计上,那么,他们是能达成一致,会有共识的。
可若是出现了内乱?
桑丘子睿首先要想到的,到底是那个肖云放,还是紫夜的将来?
退一步说,即便是他先想到了紫夜的将来,谁又能保证,穆流年,就是紫夜的将来呢?
浅夏突然觉得有些疼了。
事实上,这种事情,并不应该就是一直由她来烦恼的,可是她却又很清楚地明白,她与桑丘子睿之间的这种有些微妙的关系,或许,会直接影响了他的判断。
头一次,浅夏有些犹豫了。
她要不要跟桑丘子睿见一面呢?
即便是见了面,她要如何说呢?利用他对自己的特殊情分,然后再利用他一把吗?这样做,自己岂不是太过卑劣了?
浅夏锁性闭上眼,想着让自己好好地放松一下,暂时先不去想这些事情,正如穆流年所说,就算是肖云放要对付他,也不可能会是在今年。
他们今年,应该还是可以过一个平安年的。
当然,这是在苍溟不对紫夜出兵的前提下。
浅夏轻轻地咬了一下嘴唇,未来的一切,都是未知的。
突然想到了那一晚她在凤凰山上看到的奇特星相,或许,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定数。
回到了穆府,小云华正在有模有样的学着剑,教他剑术的,正是云若奇。
“三哥过来了?”
“嗯,你们干嘛去了,怎么才回来?将小云华一个人扔在府里,你们当父母的,也真是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