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刚脸色缓和,却并没有笑容,对老头儿道:“这位先生,我已经说过了,顾总事务繁忙,今天没时间。不过,我已经将您的事情转达给顾总了,想必她会尽快安排时间和您见面的。”
“唉,不行啊,这件事耽误不得。紫玉核桃已经研究出结果了,但却缺乏最后定性的样品了……我和你们说啊,这件事可是能够轰动全人类的大事啊……”干瘦老头儿再接再厉地游说着。很可惜,李刚他们对于侦查、安保方面的问题算是专家,可对于这些学术问题,那是根本不懂。老头儿跟他们讲什么样品、什么研究结果的,那就算白说了。
顾爽赶过来的时候,正看到干瘦老头儿一脸急切地和李刚他们讲着什么。很可惜,后者几个人完全是一副莫名其妙,甚至不胜其烦的表情。
这幅情形简直就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完美演绎,实在是挺搞笑。可顾爽看着司徒曦雨干瘦的脸庞和花白的头发,却一点儿也笑不出来!
转眼已是一个月过去,顾爽打理好郑氏的事务,再次匆匆赶到西关县。
农历二月中旬,已进公历四月,即使西关县漫漫黄沙为背景,路边的杨树也已经披了一层嫩黄的绿色。更别说,白刺和其他一些草本、灌木,也都吐露出了生机,虽然远称不上葱郁,可这黄沙之中生命的顽强,却更让人感动。
此次顾爽前来,同样租了第一次到西关乘坐的那辆出租车。因为这一段时间,西关的种植园筹建,顾爽几乎每隔一周总会飞过来一趟,来来往往也有四五次了,与这位大王师傅倒是熟悉了。
从兰城一路行来,越往西关县走,绿色越少,即使公路两侧花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栽植防沙林,树木也大多低矮、歪斜,没有多少是直溜挺拔的,而且,杂枝纷乱,看起来都是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
相对的来说,路北的树木要比路南侧的树木葱茏不少,因为石羊河在北侧几乎和公路平行。
司机大王比较健谈,从兰城到武市都在说些笑话趣事,可走上通往西关的狭窄公路,大王师傅也颇为感叹了。
“今年雪比较多,这些树活过来的还多,前几年一冬不下雪,到了春天,这些树能枯死一大半儿。打眼一看,别的地儿一片葱绿,这里却是枯枝干叶的,死气沉沉啊……都说西关这片绿洲还有多少年就不存在了,会完全被腾格里和巴丹吉林沙漠被吞了……”
车子继续行驶,遥遥的已经能够看到红崖山水库了。
顾爽眯着眼睛看着高高的地标建筑物,红崖山水库的雕塑,道:“有这红崖山水库在,为什么不广修输水管道,增加灌溉?若是有水灌溉,想必,树木庄稼应该更容易成活吧?”
大王师傅撇撇嘴:“看着红崖山水库水多吧?可沙漠里挖沟渠,水不等流到地方就干了,哪里还有水灌溉?说起来吧,原来腾格尔沙漠和巴丹吉林沙漠并没有合并,那时候,石羊河也比现在要长得多,在西关北部汇成一大片海子,称为青土湖。在青土湖周边,是大片的草场和林地。可是当年不是以粮为纲吗?就在这里截流建了这红崖山水库。水被截流了,青土湖失去了水源,就渐渐干涸了,那一大片丰美的草场也很快就被黄沙淹没,从而使得腾格里沙漠和巴丹吉林沙漠成功汇合,成了今天的模样……唉……据老人们说,当年青土湖周边可是有几十万顷的大草场,是整个河间水草最好的草场……”
听大王师傅这么一说,顾爽也只能沉默了。
这一段记载,顾爽也曾从西关的相关历史上看到过。
当年的西关绿洲,之所以水草丰美,就是因为几条河流和因其形成的大小不一的湖泊。其中石羊河和青土湖就是最大的河流和湖泊。石羊河的水,枯水之年能够滋润流经沿途的大片草场和农田,丰水年或者洪水之年,河水外溢,虽说流经沿途的土地和草场会暂时淹没,可洪水之后,则代表着大片草场的兴旺,周边的居民失了农田的收益,大可以从草场的放牧中找补回来,千百年来,就是如此一代代在这片绿洲上繁衍生息,造就了辉煌的绿洲文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