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骨/:雷暴。(2 / 2)

惊慌迟迟赶来,周幼里掀开被子,看到自己身上厚厚的纱布,活动都有些困难。她察觉到病房的角落坐着一个人。

梁胥正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不知这种姿势持续了多久,见她转醒,他也没有起身过来,表情有些奇怪。仔细看,周幼里注意到他的手攥着左胸,呼吸有些困难的样子,凭白冒着大汗。

她喊:“爸爸……”

梁胥走了过来。

离她越近,他就走得越快,在床边站定的瞬间,呼吸似乎畅通了很多。周幼里朝他伸出手。

他看着她把手放在他的腰间。

“……你没事吗?”

梁胥沉默着坐了下来。

他坐在床边,压迫的视线降了一度,周幼里的手跟着往下,落在他的腿上。略有些不安地收回手。

她咬着嘴唇,小声问:“你是不是身体不好?”

“你觉得呢?”

“你有看医生吗?”她又问。

“……”

梁胥久久没有回话。

她被他看得开始脸红,移开目光,身体被绷带勒紧,很难动弹。

周幼里说:“我陪你住院。”

“不用。”

梁胥的目光看向房门,“我们回家。”

周幼里睁大眼睛,“我可以回家吗?”

她清了清病房里的东西,两手空空地来,只捏了一个手机。打开手机,周幼里看到了翻译发给她的论文。

一连七条消息,专业性相当强,她扫了一眼,讲一个血管疾病的二期临床实验。

“爸爸,动脉粥样硬化会导致冠心病,你有心脏病吗?”

“没有。”

“爸爸,我受伤了,你是不是一直在床边守着我啊?”

“……”

“爸爸,你身体不好,就不要这样陪床了,看到你生病我都被吓一跳。”

“……”

“爸爸,我出事了,你是不是很伤心啊?”

梁胥俯下身,贴着周幼里,伸手给她扣上安全带。

他什么都没有说,只觉得胸膛贴在她的身上的瞬间,心脏里熔岩灼烧的痛感消弭了一些,变成一种带着细微电流的感觉,尚在忍耐范围里。

周幼里突然抱住了他。

那瞬间,他好像突然穿越了一样,看到了那个哭泣的小婴儿。

“爸爸……我好害怕……睁开眼睛可以看到你真是太好了……”

她小声地,有些局促地,在他耳边说:

“你可以抱抱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