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头无尾的一段话,可以说是莫名其妙,但梁胥突然听进去了。他拿手揉了揉眉心,看着助理,脸上是一种说不出来的复杂情绪。
教堂还有一间内室,专门给梁胥准备,他一个人坐在沙发。
按着太阳穴,他眼前浮现出了满身酒气的周幼里撕扯床铺的样子,那时他刚射过,房里是精液的味道,她说“你身上好臭”,带着哭腔,愤恨不已的,后来她让他吹头,也让他抱她,他问过,“是不是需要缺失父爱,他也可以做一个称职的父亲”,但她拒绝了。
门把转动。
周幼里走了进来。
梁胥一动不动坐在沙发上,眼睁睁看着她越走越近,一步一步靠近自己,伸手抓住他的西装下摆。
她又在哭,眼睛都肿了,说:“你真的一定要结婚吗?”
梁胥蹙着眉头。
她不顾所以地伸手,把眼泪和鼻涕擦在他的外套上,贴得很紧,她说:“爸爸……你能不能不结婚……我不想让你结婚……”
梁胥任她抱着,任她哭到累了,哭声变小衰弱,而雨打屋檐的响声越来越重。
“你……喜…欢…我?”
突然间就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连呼吸的声音也没有,周幼里僵在当场,心口巨震,手脚冰凉。她感觉到梁胥的手在她的身上滑动。
上衣一轻,他摸出了她的手机,点开了锁定屏幕。
黑色的墙纸,什么都没有,周幼里松了口气,而梁胥叁两下输入了密码,锁屏解开。他抬头看了她一眼。
“你……听我说……”周幼里口不择言地解释,“密码是这样的,我同学解开了我的……本来我用的是自己生日,我不想让他们知道所以才用的你的生日……”
她越说越快,僵硬的身体缓了过来,开始上手抢回自己的手机,梁胥站起身,把手机举到高处,又滑动了几次。周幼里跳起来抢,她跳了四次,前叁次全部没有够到,第四次才抢回自己的手机,而松手后的梁胥正沉默地看着她。
她被看得浑身紧绷,握住自己的手机,屏幕上是她设置的聊天背景,梁胥睡着了,她照了他,也照了自己勾住他肩膀的手。
周幼里往后退了一步。
梁胥什么都没说,也没有动,继续站在原地。
周幼里又往后退了一步。
她想走,她想立刻消失,她把手放在门把手上——
梁胥先一步锁上了门。他抽出钥匙,扬手一扔,钥匙越过书桌,碰撞墙角发出金属的脆响。
周幼里背靠着房门。
做完一切的梁胥沉默着坐回沙发,他左手放在沙发扶手上,右手向上,落在腿边。
他抬头看着周幼里,平平地直视过去,声音无波无澜。
“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