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在下是不是很厉害啊?”
一间弥漫着清雅香气的屋子里,挂着隐逸飘渺的水墨山河画,幔帐飘纱,银铃叮当响。
端坐桌前的女子剪掉灯芯,浅笑润颜,在灯火下,平添了一丝温婉柔和。
“符公子了不起。”
她放下剪子,抬手正要接过书信,符燃却一收手,似笑非笑地瞧着她,“既然我了不起,那不知道宋姑娘有什么奖赏没有?”
宋仙若微一挑眉,淡笑一声,表情平静无波,“哦,那不知道符公子想要什么奖赏?要不要我向江指挥使禀告一下?”
见她这样子,符燃顿时怂了,双手将信件奉上,“开个玩笑罢了,宋姑娘何必当真呢?老是将江寒搬出来,那就没劲了。”
宋仙若哼笑,接过书信,“既然如此,那就不必跟我开这样的玩笑,我受不起。”
符燃在她屋子里四处转转,最后停留在一副水墨画前,啧啧赞叹,“宋姑娘果然是妙笔生花,兰心蕙质之女子才可以画出如此意境广阔而细腻的画吧,让姑娘在欢煦坊实在是可惜了,醉画阁才是姑娘最合适的去处啊。”
宋仙若瞥了一眼,“哦,那是买的画,花了我五百两银子。”
“……”
符燃挠了挠头,“是吗?”
他丝毫不觉得尴尬地大加赞叹,“宋姑娘真是眼光独到,如此高超的艺术审美,是有一定基础的,说到底,还是姑娘才艺双全……”
宋仙若面无表情地打断他的滔滔不绝,“既然书信已经拿到了,秦王也在回京的路上,你若是再在江南耽搁,恐怕会让江寒怀疑的。”
“怀疑?”
符燃耸肩,不以为然地笑笑,在桌子上抓了一把蜜饯,“天下神偷,练的就是轻功,我就让秦王一天,看看到时候谁先到京城。论速度,在下从来都不在怕的。”
宋仙若看着信,一个字一个字地过,“江寒生性多疑,虽说你以故友之子的身份成功取得了文安公的信任,但是若是久不归,江寒定疑。”
符燃放下蜜饯,拍拍手,一脸不可置信地凑到宋仙若面前,“哇,宋姑娘,你这是在担心我吗?”
宋仙若蹙眉,毫不留情地把他给推开,“让开,你挡着我光了。”
符燃扁扁嘴,十分矫揉造作地捂着心口叹了一声,“宋姑娘,我是不会让你担心的。江寒的确并非完全信任我,不然也不会在我身边安插了那么多人了,不过我符燃也不是吃素的,从小就飞檐走壁,自在逍遥,还能被那些给束缚住了?”
宋仙若无奈地摇摇头,见他丝毫不紧张,便也算了,不提这事了,“主子要找的人找到了吗?”
“我偷听到魏闻夜和秦溯的谈话,他们怀疑绮玉山庄里藏着那个人。其实完全可以确定那个人就在绮玉山庄,而且已经醒了,不然就无法解释为什么苏清韵去了一趟绮玉山庄,结果把风音散都给破开了。”
符燃摩挲着下巴,“看来对手很是强大呢,不知道他的人能不能撑得住?”
宋仙若翻过一页信,目光一直在信上,一目十行,一扫而过,“他很厉害,对手也很厉害,那就看谁更胜一筹了。若是撑不住,他就不会有现在的今天了。”
“也是,”符燃伸了个懒腰,往上抛了个蜜饯,用嘴接住。
“再说了,就算他撑不住了,也总会有人相助的。”
宋仙若不再与他说话,聚精会神地看着信,直到月上柳梢头,她将信看完了,还给符燃,“你是不是该回京,将这个交给江寒了?”
符燃唉声叹气,将信放在衣服里,“宋姑娘说话一定要如此戳人吗?虽然我本来就是这样打算的,但愿江寒是个识英才的人,不会拿了信就要杀了我。”
“不会的。”
宋仙若平平淡淡地说,“在他们眼中,你是个大有用处的人,不仅可以帮他们取得东宫印章,还可以将这个东西拿到手。他们留你还来不及呢。”
符燃很是怀疑,“是吗?”
宋仙若深以为然,“嗯,别忘了,你的使命。还有,交给江寒之前,别忘了你需要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