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妙音的这一声“师姐”让江寒和尤南都愣了愣,虽说面色平静,内心却十分惊讶,皆是不明白程妙音怎么跟眼前这不按常理出牌的女子扯到了一块?
“唤我师姐啊?这我可不敢当,毕竟都过去这么久了,也难得师妹还记得我。”
祁莺似笑非笑,打量着江寒和程妙音,语气格外戏谑,“不得不说,你们俩站在一起倒是登对,遥遥一看,郎才女貌,仿佛天生一对。”
江寒冷着一张脸,没有说话。
程妙音浅浅一笑,气质端雅贤淑,温柔似水,“过去这么久,师姐还是喜欢开玩笑啊,师姐开我的玩笑可以,可千万不能开江指挥使大人的啊,人家是官家人,冒犯不得。”
“是吗?”
祁莺眼珠子一转,笑了一声,“兴许这位江大人愿意让我开这类玩笑呢。”
江寒敛眉,面色严肃,“孤云山,程姑娘也来了,你到底想怎么样?现在也可以说了,不必拐弯抹角,故弄玄虚。”
祁莺啧声,坐在石头上,姿态散漫,“何必着急呢?这不才刚刚开始吗?”
“我没功夫陪你在这耍把戏。”
江寒看了一眼尤南,脸色越发冷漠,“你胆子可真不小,竟然敢当众掳了我罗蝉司的人,可知该当何罪?”
“问罪啊?”
祁莺晃着脚,毫无畏惧之心,“我可不怕,大不了就躲到寒山古道藏起来,横竖你们这些人也是发现不了其中的秘密的。而且我相信,师妹也不会说的,对吧?”
迎着对方那满含挑衅的笑眼,程妙音颔首,“师姐说的是,好歹也是师傅的藏身之处,我自然也不会那般忘恩负义,置寒山古道于不义。”
“好,江大人你可听见了?”
祁莺拍着手,笑得越发放肆,“不过我觉得不会那么做的原因,还有一点。”
她稍作停顿。
程妙音低眉浅笑,声音很轻,“是什么呢?”
祁莺歪着脑袋,直直地看着她,“因为你害怕会被师傅和我报复,毕竟当初你对寒山古道做的事情可不是什么小事,那罪孽得用一生才能赎清吧。不过说来也是好笑,你对寒山古道的仇恨竟如此深重。不过是杀了个郁疏星,你便耿耿于怀,对寒山古道却是避之不及,啧,好歹也是教养之恩呢……”
程妙音收敛了几分笑意,下意识转着手腕间的银镯子,“师姐说得有道理,是师妹心狠手辣。但若是我说,我从来都没有后悔自己所做过的事情。”
“从来都没有后悔吗?”
祁莺又笑了,眼含轻蔑,是她一贯的高傲,“师妹果然是师妹,可惜师傅只看中了你百年难遇的好根骨,却不顾你的不情不愿和心狠手辣。”
程妙音抬眉,深深地说,“师傅教养之恩,兰意永远铭记在心。”
祁莺凝视着她,半晌后收回视线,她将人皮面具摘掉,以真面目面对程妙音,“说起来,真是许久不见了,小叶师妹容颜甚佳,我还真是羡慕呢。”
待看到那张脸的时候,程妙音心下一惊,眉头轻蹙,若有所思地打量着祁莺,“你……以前好像不长这样。”
眼前的这张脸分别是和苏清韵一模一样,只是气质截然不同,祁莺身上多傲气,戾气与势在必行的狠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