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玉翔道:“那现在怎么办?这粮草问题倒是解决了,但揪不出凶手,陛下依旧会动怒,咱们刘家照样吃不了兜着走。”
刘纪安听见自己儿子这话,心里憋了一口气。
平日里只觉得自己的这个儿子除了风流成性、贪爱美色之外,没什么大毛病,可经过这件事后,他才发现自己的这个儿子不仅蠢笨还胆小如鼠,简直没有遗传到他一丁点优良基因。
可自己就这么一个儿子,能怎么办呢?
刘纪安在心底叹了口气,道:“来人,将刚刚抓住的那些看守全都压过来,立马审问,我就不相信,没人知道半点蛛丝马迹。”
“遵命!”
黎夏聘请的这些看守仓库之人,都是在比武大赛当日落选的参赛者。
这些参赛者的武功虽然不如傅温玉与许焰,但对付普通的朝廷官兵完全绰绰有余。
但他们在一个时辰前收到命令,若是有人带着官兵前来抓捕他们,除非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不然尽量不要反抗。如果被审问的话,也不用隐瞒,直接将秦巧巧的名字说出来就行。
因此刘纪安才刚开始审问,便有人上赶着招供了。
“大人,如果我说的话,你能不能放了草民?草民家中上有七十岁的老母,下有三四岁的幼儿,来干这差事也是为了讨口饭吃,所有的一切都不关草民的事啊。”
刘纪安见有人要招供,赶紧给刘玉翔递了个眼神,收到眼神的刘玉翔立即道:“少废话,到底是谁胆大包天,竟敢囤积这么多救灾粮?”
“是、是、是秦家。”
“什么?秦家?”
听到这话的梁邹奇激动地从椅子上蹿了起来,他确认道:“哪个秦家?”
“就是前些日子举办比武大赛的秦家啊,草民当时还去参赛了,不过草民的三脚猫功夫没几轮就被刷下来。”
此人不提比武大赛还好,这一提梁邹奇心中的怒火就忍不住了,想起那几日的牢狱之灾,简直是他毕生的耻辱,而这耻辱完全是拜秦巧巧所赐。
真是天道好轮回,这么快秦家就再次败到他手里了,这一次定不能让这一家人逃了去。
梁邹奇道:“岳父大人,大哥,这秦家简直恬不知耻,咱们刘家一再手下留情放过他们,他们却不知见好就收,非要与我们作对,往日的小打小闹也就罢了,而今这次,要不是岳父高明,咱们刘家可就是诛九族的大罪了。”
刘纪安闻言攥紧了手,重重的锤在了茶几上,愤怒道:“这秦家给脸不要脸,这次绝不能再放过他们!翔儿赶紧派人立即将秦家上下全都抓起来!”
刘玉翔闻言赶紧下令,可这官兵们才刚接到指令,还没来得及走出院子,另一波官兵便从院外涌了进来,然后将院子里的所有人都给团团围住。
新来的这一波官兵的服饰与刘玉翔带来的官兵不同,一看便是从军营中调遣过来的,而能调遣得动这些士兵的除了陛下之外便只有手握兵符的骠骑大将军了。
可抓捕发国难财的奸诈小人乃陛下的口谕,骠骑将军纵使与秦家关系再好,也知道这次的利害关系吧。
就在刘纪安等人心中纳闷的时候,就见一行人踏入院内。
为首的除了刘虎之外竟然还有周丞相,而他们的身后,一抹倩丽的身影正款款的走进来。
秦巧巧看了看院子里的局势,跟自己预料的完全一样。
她心头浮出一抹喜悦,但面色上却不显,抿了抿嘴唇刚想开口说话却被刘纪安夺了个先。
刘纪安见秦巧巧跟这两位成了同路人,心里忐忑不已,手心都开始冒虚汗,但他知道这时候说什么都是错,装傻才是最明智的选择,便强扯出一抹笑容,道:“丞相、将军你们怎么来了?”
随后他长长的“哦”了一声,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道:“定是陛下知小儿玉翔不善办案缉拿罪人,便让二位大人前来指导一二吧,真是让陛下费心了。”
已经清楚刘家所做的一切的刘虎与周丞相,看着刘纪安这副嘴脸,没有多说半个字,直接下令道:“立即将刘纪安、刘玉翔、梁邹奇三人缉拿关进刑部大牢,刘府上下所有人全都禁足府内,在没有得到判决结果之前不允放行。”
“是,将军。”
才片刻时间,风水便轮了一圈,方才还坐在大堂之上神气不已的三人,此刻便成了阶下囚。
还没弄明白事情的三人自然不服,拼命反抗道:“周丞相,这中间一定有误会,你别受了秦巧巧那奸诈女子的蒙骗,在下是奉陛下口谕前来的,你这样做是至陛下的口谕于不顾,是抗旨不尊,到时候陛下追究起来,可吃不了兜着走。”
“就是,这个秦巧巧囤积粮食发国难财,该抓起来的是她,不是我们!”
“是啊,丞相大人,你可别这个女子蒙骗了,哦对了,刘虎将军与这个女子私交甚好,可能早就暗中勾结,这次的事情没准刘虎将军也有参与,还请丞相大人明察秋毫,可别被奸诈小人给欺骗,白白冤枉了好人呐。”
三人情急之下开始疯狗乱咬,可刘虎将军身上的功勋,就连陛下也要礼让三分,再说他作为朝中首相,文官代表,一直想要与刘虎交好,方能稳固朝中地位。
在这种情况下,他怎么可能因为三个毫无权势的罪人的一面之词去怀疑刘虎。
周丞相道:“秦姑娘当着我和将军的面亲口说,要将这些粮草全都捐赠给灾区救急,并托将军派人押送至灾区,此等大义之举为国为民着想,结果到了你等口中竟成了想发国难财的罪人,你等拿着国库的银子却压榨百姓,怎好意思?”
“什么?”
梁邹奇简直不敢相信,不敢信心秦巧巧竟然要将这些粮草捐出去。
他摇着头道:“不,这不可能!秦巧巧在撒谎,她在欺骗了大人。秦家与刘家一直有过结,所以秦巧巧一直想要报复刘家,这都是她的计谋,你们都上当了,上当了!”
梁邹奇拼尽全力的为自己辩驳,他不想认输,更不愿意承认自己最终还是败在了秦家的手里,然而就在这时,被黎夏派去收集联名信的傅温玉就在这时赶了回来。
傅温玉看着被制住的刘家人,仇恨与喜悦交杂着,心情十分复杂,可他知道现在不是发泄自己情绪的时候,而是需要再给他们致命一击,让他们没有翻身的可能性。
于是他当即跪在了丞相与将军的面前,从怀里掏出一本册子,双手递上:“丞相大人,这是一份承载着民愤的册子,在下想要上交给丞相,希望丞相看完后能够为大宁朝子民主持公道,惩罚贪赃枉法的奸诈小人。”
周丞相闻言赶紧接了过去,刚翻开第一页脸上本就凝重的神色又阴郁了几分,他耐着性子又翻了几页,随即勃然大怒,“来人,立即将这些人押进刑部大牢。”
下令完,周丞相转身对刘虎道:“本丞相即可进宫秉明陛下实情,至于剩下的事情便交给将军了。”
说完周丞相又对黎夏说道:“秦姑娘你不用害怕,现目前证据确凿,刘家是逃不掉的,还有姑娘捐粮食的义举,本丞相也会向陛下如实秉明,姑娘放心好了。”
听到这话,一直悬在黎夏心中的石头算是落了地,她微笑着感谢道:“辛苦丞相大人了,民女不求其他,只希望还被刘家欺压的百姓一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