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暄暗中嘬着牙花子想“林廷安这是被什么东西夺了舍吗”?
林廷安从脖子上拽下那个硕大的耳机顺手扔在杜暄的书包上,然后唰的一下脱下白色队服外套,露出里面荧光黄色的紧身短跑服来。那身衣服像皮肤一样紧紧包裹着林廷安的身体,露在外面的肩膊上细长的肌肉条,紧致的腰线收在白色运动长裤裤腰里,从侧面看过去线条有种惊人的美,而且充满力量感。
林廷安扔给杜暄一张号码布,转过身子背对着杜暄:“帮我贴一下。”
杜暄接过来,小心翼翼地把号码布帖正,手掌下能摸到林廷安温热的背脊,硬硬的手感,那是长期大负荷量训练后留下的肌肉层。杜暄忽然起了玩闹心,他抡圆了胳膊,用力一巴掌拍在林廷安的后背上:“去吧!”
“我……日啊杜暄,”林廷安被拍得向前匍匐下去,大喊道,“你是外校派来的间谍吗!”
杜暄大笑着说:“拿个金牌回来。”
李天佑往前迈了一步,左前臂在杜暄的右肩上,整个人斜靠过去,伸长了右手去拍了一下林廷安的肩膀:“加油加油,跑第一回来。”
林廷安直起腰,站稳了脚看到的就李天佑像杜暄的铁哥儿们那样搭着杜暄的肩,两人上半身靠得很近,李天佑笑得特别开心。林廷安的眼角微不可见地跳了一下,右手下意识地攥了一个拳头,但几乎就是在同一瞬间,林廷安松开拳头上前一步,右手一把就抄住了李天佑的肩头往前一带,李天佑情不自禁地跟着往前迈了两小步,左手臂自然而然地就从杜暄的肩膀上滑了下来。
“来来来,”林廷安的右手还抄着李天佑的肩头,左手笔直地伸出去指着跑道左侧那一头,特别亲热地说,“那儿,看到没?停着两个小车的那块儿,那里是200米的起跑线,我在第五道,想着给我加油啊。”
李天佑点点头:“放心吧,我不就是来看你比赛的吗?”他侧眼看一眼林廷安,默默地叹口气,虽然知道林廷安是体特生,力量应该不会差,但他毕竟是跑短跑的,看起来又挺瘦,便没觉得他有多大的劲儿。可现在……李天佑往右后方看看杜暄站在自己一米开外,无可奈何地笑了笑。
杜暄含着笑,袖手站在那里看着林廷安的背影,他觉得今天比赛完有必要采访一下这个小子,看是不是被人换了魂儿。
林廷安松开手蹦回看台,从地上捡起出入证挂在脖子上,扬扬手:“杜暄帮我收拾一下,我下去了。”
杜暄摆摆手让林廷安赶紧下去,自己弯腰去捡林廷安散在看台上的耳机、手机、纸巾什么小零碎。他拿起耳机贴上耳朵听了一会儿,忽然笑了。
李天佑好奇地问:“你笑什么?他听的是相声?”
杜暄:“你猜。”
“我不猜,不是相声就是音乐歌曲呗,他总不能听京戏吧?”李天佑开玩笑地说。
杜暄摇摇头。
“那是什么?”李天佑问道,他看到杜暄自然而然地用密码打开了林廷安的手机,然后把调出播放器关掉,在慢条斯理地把耳机线整理好塞进书包里。
杜暄看着李天佑,慢慢地说:“他在听英语听力。”
林廷安一路小跑着跑回场子里,检录之后就一直在跑道边上拉伸和做短距离折返跑。跑了一会儿觉得身体热了起来,他走到长凳边开始脱衣服。
田径队的队服有个核心精神,那就是——耍帅。为了帅得更彻底,设计师模仿nba,在长裤的裤边设计了一溜儿粘拉扣。通常队员们为了避免脱裤子脱出泡澡堂子或者蹲茅厕的感觉,都采取往下生撕的办法脱裤子。唰啦一下,长裤被随手甩到一边,多帅!每一个田径队的小伙子都认真地学习过脱裤子的技能,脱裤子脱得最帅的,是号称腿最长的林廷安。
站在看台上的杜暄嘴角都快抽了,其实他每次看林廷安这么脱裤子都有种给木乃伊解裹尸布的感觉。可是今天,当那个纤瘦但是结实的身体或者醒目的荧光黄色短跑服从白色的衣裤中展现出来时,他真的觉得——帅。
李天佑轻轻笑一下:“林廷安这身衣服可够鲜艳的啊,醒目。”
“瞎嘚瑟。”杜暄含着笑小声说。而李天佑从这短短的三个字中听出了无限的深意和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