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没有为难你?”
白夏微笑:“您吃车厘子还是山竹?这些水果每天都有,我还真不知道是我前夫买的还是您让人送来的。”
迟敬州顿了片刻,知道白夏已经在避着他。
他望着茶几上的水果道:“豪华套房只是套房,除了食堂的一日三餐和苹果,不含珍贵的营养品和这些进口水果。”
“那你告诉我,这会是谁送的呢?”
“我让人送的。”
两人都各自不说话,片刻后,白夏道:“迟总,我们其实见面的次数不多,甚至还很少。”
“当然,每一次我都记下了,有十一次吧。”
白夏微怔:“没有,只有五六回。”
“那余下的几回,是在很多次宴会上,你挽着周彻的手臂,我远远看着你。”
白夏怔住,望向迟敬州。男人温和的眼睛安静地落在她脸上,他目光一寸寸都那样仔细温柔,让她感到不自在。
他说:“周彻一定跟你说我的生日没什么主题,带你过去是想泡你,或者套路你,对么?”
事情被他主动挑破,白夏只能点点头。
他失笑:“其实那天你试衣服的时候,我很想把全部都买给你。”
白夏觉得在沙发上已经坐不住,豁然站起身。
她假装进卧室找空调遥控器,出来时坐在了旁边的单人沙发上。
迟敬州起身缓缓朝她走来,他牵住了她的手。
她挣脱,他握紧。
他说:“去楼下说?”
白夏抽出手,跟他走下楼跟在她身后。
冬日的夜风吹得轻,上城的二月末不算太冷,但迟敬州还是关心她:“冷不冷,我把外套给你?”
“不用。”
他们走到花架下,这是怡园里的一个葡萄园,晴朗的白天时,花架下到处都是晒太阳的老人。
白夏停下,除夕的夜,天空挂了一轮弯月,这是白夏少有在过年夜里看见月亮。她望着石板路上的两道身影特别喜欢有植物的地方,钻进了花丛里。迟敬州知道她的意思,也停在她身前。
他说:“我喜欢你。”
白夏一怔,失笑:“不可能,我们才见过几次,而且之前我一直都是周彻的太太,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有这份喜欢?”
“第一眼相见,是好感。我很早就算到周彻会来一场假婚姻,你不是商人,也许不明白。这座上城谁都想成为首富,自然也有我。不过财富足够让我们衣食无忧地生活也未尝不是好事,当首富其实很累,慈善是大头,还要跟白道搞好关系,其实生意上我很佩服周彻,他什么都敢做,他是个非常成功的商人。”
他说回话题,“我大学的时候谈过一段恋爱,后来我爸爸带我做生意,我没再碰过感情,并且,那次的恋爱让我感觉女人是很危险的生物,不过你不一样。”
“男女之间第一眼的好感很重要,小白,你很有趣。我这些年在生意上接触的都是很成熟的女人,她们懂自己想要什么,而往往带着目的性的美丽都太过尖锐。”他略一笑,“我跟周彻挑妻子的眼光竟这样相似……”
白夏怔住,望着迟敬州。
“我抱着结婚的目的想跟你交往,我希望你能……”
“我离过婚。”
“离过婚又怎么样,我还不是跟人交往过。”
白夏失笑:“那次我被周彻带走后,你家人有没有问过你什么问题?”
迟敬州点头。那次迟父问他白夏到底跟他是什么关系,劝他不要得罪周彻。迟母一听到他想追求白夏,便被吓到,不愿意他招惹周彻,也希望他不要娶一个离异的女性。
白夏道:“你沉默,是因为你父母都不希望你跟首富的前妻交往。迟总,你应该知道利弊的,而且,我现在不想谈恋爱。”她背转身,沉默好久说,“你是个好人。”
“好人卡发完了吗?”迟敬州走到她身前,“告诉我,你为什么不想谈恋爱?”
白夏避开他的视线,睫毛轻轻颤抖。
他说:“因为你没忘掉周彻,对吗?”
她感觉心脏一瞬间窜起尖锐的疼痛,她沉默。
他靠近她:“小白,忘记一个人最好的办法是找一份新的恋爱。新恋情可以帮你疗伤,可以带你走出来。”
“不行。”白夏答得坚决,“这是对两个人都不负责。”而且……周彻还在她心底里啊。哪怕她从来不开口提,她还是明白自己还没有忘掉他,她想靠自己去忘记他。她也害怕有钱人,她觉得她智商太低,真的比不过他们这些商人的智商,她害怕受伤。
“我愿意。”迟敬州握住她的手,“我愿意啊。”
白夏挣脱开,他再次握紧她。她抬起头,他忽然吻住了她额头。她惊慌地后退,后背靠在花架上,脚底下的石板路踩滑,他及时扶住了她的腰。
她狠狠推开他,转身。
她找,抱着狗狗走上楼。
迟敬州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我等你。”
回到房间,白夏脑子一团乱,她不想生活被打乱。她走到主卧门口,奶奶已经睡着了,明明说好要跟她守岁,但老人家似乎精神不济,没人陪着说话,便睡了过去。她要离开上城吗?她有些迷茫地望着窗外的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