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沈冥的噩梦

东川从12岁拜于巴西柔术大师门下学习，到18岁已经成功掰断了大师的手臂。因为个子太小，他远比其他的学生更努力，因为脑子不好，别人做200次的动作他要重复400次。

他希望自己能更强一些，努力在平均身高都比他多出半个脑袋的世界里寻找存在感。最后不知不觉间，他将身体练成了钢铁，将反应练成了狡兔，将自己练成了拳王。当他发现的时候，身边已经只有一群弱成渣渣的东西，同伴也好，对手也好，只要稍微自己认真一点，就能让他们马上低下比自己更高的头，让他们跪着比扭断他们的脖子更容易。

东川已经很久没遇到过能让他恐惧的对手，哪怕是在地下拳赛决赛的舞台上，给对手的评价也不过是“技术不错，经验不足”。

可面前的这家伙到底是怎样的怪物？自己明明已经锁住了他的手肘，自己的身体用迅雷之势从地上弹起，双*叉绕过了他的脖子，脚踝交叉锁死，完成了一个漂亮的“三角绞”。

一般人10秒就会大脑缺氧陷入昏厥，就算再强的力士最多也就多坚持20秒而已。他却是旋转着眼睛寻找着环境当助力，双脚发力拖行着地上的东川来到了一个金属提炼炉前。

这过程就已经超过了30秒，他的本该已经陷入了昏厥，但他却是发劲到全身青筋暴露，单臂将重达160斤的东川给提了起来。

“倒啊！你他吗给我倒啊！”东川双脚如铁钳般再次发力。

“轰！”沈冥挥舞着臂膀将东川重重撞在了提炼炉上，不锈钢的炉面都凹陷了下去。东川口中喷出一口淤血，全身的力量松懈，摔在了地上，沈冥也是连退出了3步重重撞上了一面包裹着油布的墙壁摔倒在了地。

大脑断氧了40秒，沈冥也是打破了自己“装死课程”的记录，要是在涅槃的总部，他都能拿到卡奥斯上校发的小红花了。

可现在后遗症导致沈冥机体出现了心律不齐的症状，连平衡感也出现了短暂的丧失。

“从来没遇过能在我三角绞下撑过半分钟还反击的男人……或许你真是从地狱回来的也说不定?”东川支撑着身体站起身来，背部脊椎还在抽搐着痛。

“巴西柔术练到这种份上，我都想介绍个朋友给你切……”沈冥支撑着身后的油布站起身来，本来平静的脸顿时凝固了。

他摸到了一只握着铁栏杆的小手，却不愿去相信那是真的。沈冥猛然转身抓住了那墙壁上的油布向下一扯，后面暴露出来的竟然是一个铁栏构成的巨大牢门，里面装满了……都是孩子！

一间不过10平米的牢房硬塞下30个孩子，他们脏兮兮的，满身污迹，身上连一件衣服都没有，全身上下唯一的东西只有脖子上的电击项圈。有得明显带着病容，虚脱的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身边散落的食物只有“小浣熊干脆面”……

“你们竟然用孩子帮忙炼毒？”沈冥握着铁栏杆的手格格作响。

“他们都是马仔们从街上捡回来的孩子，到这里以前许多都是跪地乞讨的乞丐，我这有吃有住，多好啊？”东川的背痛难忍，借着这个间隙又是狂打了两条“沙”。

看看他们的小脸，最大的也不过8、9岁的样子，没有恐惧，没有喜悦，也没有未来。书上总说小孩子的眼中是闪光的，可在那铁栏后的他们，眼中只有漆黑的茫然。“未来”是他们还不懂的词汇，就像一群关在笼子中的牲口，茫然的吃，茫然的活，茫然的死……

新联胜可不是慈善机构，根本不可能为他们大小不一的小脸去配备防毒面具。一旦开工，他们唯一的防护只有1块钱一个的口罩。

吸入过多的废气，他们的身体状况每况愈下，一般一个孩子2到4个月就会死于器官衰竭。他们会被装进垃圾袋里，和垃圾一起被拖出去，这是他们离开这里唯一的方式。

“你们怎么可以干出这样的事情来！畜生！”铁笼中的方媛咆哮着，本以为自己已经是很可怜的了，可与这些孩子比起来，她的生活太过幸福。

“我本来就是坏人，难道还期待你们叫我雷锋不成？”东川扭动着脖子，疼痛全消，“感谢你们这些好人，让这些毛头小子看到了我的脸，等做了你们后，只能把他们全处理掉，再换一批新的了。没关系，反正这种孩子，只要几个月就能重新塞满房间了。”

“我曾经见过信奉吃小孩可以长生的酋长；侵犯不过5岁幼童的神父；逼着孩子手握ak杀自己父母的将军……可那是在地狱，我当一切都是一场噩梦。”沈冥的背微微颤抖着，多少年了已经快忘记愤怒的情绪顺着血管奔腾，“我坚信，当我完成属于自己的涅槃，当我回归都市后，噩梦就会散去……感谢你让我又看见了地狱的景象。

作为回报，也让你看看我身在地狱中的样子吧……”

沈冥紧握着栏杆的手甚至在铁栏上留下了印记，而这时一只小手握住了他的手指，小女孩的眼中充满了疑惑，却觉得此刻那眼中带着泪光的陌生大哥哥是好人。

“哪那么多屁话？再来再来！”东川一脚踢开了面前碍事的金属长桌，大片的玻璃器皿摔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