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节(2 / 2)

宁晚这次没有听沈舒云把话说完,他打断了沈舒云的解释:“乖,听话。”

他这语气像是在哄沈渡一样,沈舒云比宁晚大了五岁,在心理上一直都把宁晚当作是年岁小的那个,此时被宁晚用这种语气诱哄,不由倍感羞耻,一股血气涌上头顶,将他的脸染上一层艳色。

沈舒云自知自己是说不过宁晚的,干脆闭了嘴,不再言语。

两人到家的时候是八点多钟,把沈舒云的东西都收拾完毕已经快十点了,沈舒云独居,也不喜欢买东西,所以他的行李不算太多,搬一趟就足够了。沈舒云离开之前,将钥匙放在了客厅的茶几上,然后在茶几下压了一张字条,纸上只写了“谢谢”两个字。

搬进宁晚租的那套房子,再将东西收整齐后已经过了十二点,两个人都没吃晚饭,沈舒云就随手下了个面条,坐在餐桌前一起吃了。宁晚租的这套房子很大,装修也不错,就是他自己住着总觉得空荡荡的,现在沈舒云搬了过来,门口多出的拖鞋、洗手间成对的牙刷和漱口杯,还有隔屋亮起的灯光,都填补了这间屋子的冷寂,让它不再是空空荡荡的。

窗外的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云雾散去,一片清亮的月光落入了屋内。

宁晚用小锅热了杯奶,端着奶走进了沈舒云的房间里,将温热的奶递到床上人手里,笑眯眯地盯着沈舒云,道:“喝点牛奶,这个助眠。全喝完了有奖励哦。”

沈舒云也没忍住,笑了出声,然后依他的话把牛奶全喝完了,温暖的奶液顺着喉咙落进胃中,将胃也暖了起来,很快一杯就都喝完了,沈舒云晃了晃手里空掉的杯子:“奖励呢?”

宁晚眨了眨眼,从兜里掏出一把钥匙,放在沈舒云手心里。

沈舒云捏着钥匙,挑眉道:“就这个?这不是你本该给我的么,也叫奖励?”

“其实我原来是想亲你一下,”宁晚目光软软的,又带了点难得的羞涩,像是个情窦初开的少年,“但是我想了想,这样好像反倒是给我自己奖励了,你应该不会喜欢……我就临时换了一个。”

沈舒云捏紧了钥匙,钥匙在他的掌心里,渐渐被体温给捂热,不再是一块冰冷的金属。

金属尚且可以被捂热,更何况人心呢。

牛奶的效果是比不得药物的,这点宁晚也是知道的,于是当夜,某人蹭上了沈舒云的床,美名其曰要拿着手机给他讲故事,讲着讲着沈舒云就会睡着了,还举了典型例子沈渡来做案例。沈舒云被这歪理邪说给气笑了,但又撵不走人。在宁晚再三保证等沈舒云睡着了就会离开之后,沈舒云终于黑着脸窝在被子里,听宁晚给他讲儿童故事。

宁晚离他不远,身上那股熟悉的信息素浅浅萦绕在身侧,对已结合过的omega具有很强的安抚效果。也不知道是牛奶和宁晚的絮絮叨叨起了作用,还是清浅的信息素的影响,沈舒云竟然真的渐渐生出了一股困意。

最后,他合着眼,在不知不觉中,进入了一片黑沉的梦乡。

第二天沈舒云是被一股糊味唤醒的,沈舒云警觉地睁开眼,立刻朝那味道的源头寻去——还没等他进厨房,宁晚就在厨房门口将他堵住了,笑得很是尴尬:“云哥,你醒了,稍等一下,我马上就给你端早餐来。”

沈舒云狐疑地朝他身后冒着烟的锅子看了一眼,满怀担忧地坐在了餐桌旁。

二十钟后,宁晚端着两碗米糊出来了,放在沈舒云面前,出乎意料的是,这米糊看起来倒是还不错的样子,不像是烧糊了,但就是看起来有点像幼儿食品。

“云哥你将就着吃一下吧,我好像也就做这个还行了,”宁晚抹了把额上的汗,又补了一句,“以前常常做给小渡吃的。”

沈舒云在心底感慨了一声,小渡能在宁晚手底下活到今天,真是全凭运气。

他舀了一勺米糊,也就是刚能入口的及格水平,但还是夸赞道:“嗯,还不错的。”

宁晚脸上的笑还没绽放,就被沈舒云的下句话掐没了:“你刚刚把什么东西烧糊了?”

“……荷包蛋。”

事后,沈舒云去厨房的垃圾桶里观瞻了一下宁晚的杰作,费了很大力气才认出那两坨黑乎乎的东西是宁晚嘴里的荷包蛋。

早餐过后,沈舒云拿了一个白色的药瓶,倒出两粒来用水送服。那白瓶实在有些古怪,因为上面既没有文字也没有印花,宁晚看着沈舒云,发问道:“云哥,你这是吃的什么药?”

沈舒云捏紧瓶子,指尖微微泛白,片刻后,他缓声道:“只是普通的营养补充剂,补维生素的。”

第65章 发现

吃过早饭后,两人就分开了,各自去做自己的工作。沈舒云赶着去大学上课,宁晚则是在家里处理公司的事情。

宁晚看了一会报表,和安娜打了个视频电话,交待她一些近期要办的事。等他做完这些,已经到了吃午饭的时间了,沈舒云给他发了信息,说是中午不回家吃饭,宁晚自己一个人也没什么觅食的心思,去冰箱里随便找点面包片,倒了杯牛奶,凑活着就算是一顿饭了。

他咀嚼着有些干硬的面包片,靠在沙发上闭眼休息,闲下来就想起了沈舒云早上拿的神秘药瓶。宁晚怕是沈舒云生了病也逞强不和他讲,于是打算找出来看看包装和内容物。这一找,花了不少时间,最后在沈舒云的床头暗格里才找到药瓶。宁晚看着光滑的药瓶外壁,心里的疑问越来越大:如果只是普通的维生素,沈舒云为什么要藏得这么深?又有哪个维生素的外瓶,是一个字都没有的?

宁晚想了想,从药瓶里倒出两粒药,包在纸巾里,然后拨了一个电话。

五天后,结果出来了——那瓶药,是帕罗西汀。

宁晚问,什么是帕罗西汀?

电话里默了一默,接着,那头回答道:“是一种抗抑郁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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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沈舒云从附近的超市买了点新鲜的鱼肉,准备回去煎食。但一开门,就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对——房间内黑漆漆的,没有开灯,一点儿声响都没有。沈舒云皱起眉,试探性地喊了一声:“宁晚?”

一般来说,宁晚都会比他到家要早些,通常会在家里提前焖好饭,等着他回来做菜。在沈舒云的手把手教导下,宁晚总算是学会了怎么使用电饭锅煮饭。虽然刚开始,宁晚总是因为把控不好水量,把一锅饭要么煮成粥要么煮成石头,但沈舒云的职业就是老师,他最擅长的就是教导,也对所有的学生都拥有足够的耐心,在任何方面都是如此。即便宁晚总是端出糟糕的作品来,沈舒云总是给予真诚鼓励与改进措施,如此过了一周,宁晚总算是能做出一锅能吃的米饭了。

以往迎接沈舒云的都是温热的饭香,等沈舒云做两个菜,他们的晚餐就可以开始了,但今天,只有沉默的夜色。

沈舒云没有得到回答,便以为宁晚不在,脱了鞋伸手将灯按亮,白光亮起,他吓得心脏猛跳了一下。

“你在啊?”沈舒云将手里的袋子放在地上,看向坐在客厅,沉默得如同雕塑的宁晚,“那刚刚叫你,你怎么不应我?”

宁晚像是一堆破铜烂铁堆成的机器人,而沈舒云的话正是启动他的指令,他抬头的瞬间,长久维持一种姿势变换,骨头与骨头磨挫换位,发出“咯”的一声脆响。

他抬起头来,沈舒云才见着宁晚的双眼通红,眼底有一点水光,在灯光下宛如细碎的钻。

“……怎么了?”

宁晚猛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两步走到沈舒云面前,紧紧地将他抱住,因为用力,手指微微陷进肉里。

他们的身体紧紧地挨着,不留一丝缝隙,沈舒云很轻易就发现宁晚的颤抖,他不明所以地叫了一声:“宁晚?”

宁晚将头埋在沈舒云的肩膀上,一股湿热的液体很快就打透了沈舒云肩头的布料:“云哥,云哥,云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