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上一世,景王娶的却是刑部常侍郎的女儿。
陈青云揪了揪眉心,心里晒然一笑。
貌似萧凤天的姻缘,多少还是受到了他的影响。
“今日参选的女子,景王的心中早就过了一遍。”
“官职低于四品的,不在景王的选择之内。”
“王妃的娘家要有实权,日后王府的嫡子才能有仰仗的势力。”
“所以,其实兜兜转转,能选的根本没有几个。”
“更何况歪瓜裂枣摆在一起,能看又有用的那一颗,肯定是出彩的。”
陈青云提点道,他到是宁愿自己的娘子糊涂一点。
开开心心地牵红线,不过景王是要争储位的人,不会如同他的外表那般散漫随意。
李心慧想了想今日来的那些世家夫人和官夫人,貌似世家大多都是空架子,五六品在职的多,三四品的却少之又少。
若说出彩的,莫过于英国公府的高玉兰,魏国公府的贺文香,忠义侯府的姚玉琪,以及林御史之女林妙音,韦静是武将之女,都算是中等的。
其余的朝臣,子女定亲的多,家事显赫,父辈有权的。
长相又不出彩,平淡无奇,有些还略显难看。
这样算下来,可以选的,还真没有几个。
不过那是针对景王,萧大哥又不一样。
李心慧想到这里,忽然眼眸清明,顿时知道青云跟她说这些话的意义了。
“难不成,景王是想选林妙音?”
陈青云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然后又道:“吴王的王妃,襄王的王妃,品貌并不出众,然而却稳居王妃之位,皆因家族掌权。”
“宫中如今仅剩三妃,其中成王之母孟贵妃丧子,早已不问宫中琐事。”
“景王之母出身低微,是皇上在潜邸时的通房,多年来虽然位居德妃,却谨小慎微,战战兢兢。”
“如今后宫掌权的,便是吴王的母妃,姚淑妃。”
“景王能有今时今日,皆是他一手打拼而来的,所以他心里对于妻子的人选,必然是权臣之女。”
“而且,我一直怀疑,现任的吏部尚书孟泽华,表面上跟张金辰有罅隙,不过实际上,是张金辰的人。”
“孟贵妃的娘家人?”心慧惊呼道,她仿佛知道青云为何慎重地跟她说这些了。
且不说如今朝堂,内阁,九卿,皆有张金辰的安插的官员,若是连成王的舅舅都早已被张金辰笼络,那景王那点势力,当真太过薄弱。
陈青云看着心慧的眼里有些惊慌,他当即握住她的手,温柔有力地捏了捏道:“别怕。”
“我只是想跟你说,这姻缘之事,无迹可寻。”
“且让他们自行斟酌,申时一到,你便领着她们去戏台那边便是。”
心慧傻乎乎地点了点头,青云考虑的太过长远,她惊觉过后,一时间还有点懵懵懂懂的。
陈青云最喜欢看她傻乎乎的样子,眸光像是一个光圈,一点一点地晕开,像是一颗珍珠晾晒在沙堆里,阳光洒下,明明都是闪光的,可他却能一眼就捕捉到那抹莹亮的光。
他亲自斟茶,递到她的唇边,她油然不觉,却张口饮下。
他夹了糕点,递到她的唇边,她也浑然不觉,张口含下。
他拿过她的手绢,自然而然地帮她擦拭着嘴角,目光温柔而缱绻,清隽的轮廓下,浮现淡淡的满足和愉悦。
远处的临池长柳下,柳条荡漾如水,随波而动,摇曳生姿。
暖阳高照,在那婆娑的树影下,静静地站着两位姿容不凡,眸光清亮艳羡的女子。
此二人正是沿着小径慢慢走来的韦静和姚玉珊。
“当初听闻“譞雲居士”告御状,只为照料他五载有余的寡嫂,那时只觉世间亲情,以命护之,莫过于此。”
“而后听闻,他与她的不离不弃,成就一段美满姻缘时,我心里虽然并不诟病,可却觉得失了那叔嫂之间淳淳美好。”
“可如今看来,却是我狭隘了。”
““譞雲居士”与乐安县主,分明心心相印,恩爱有加。”
“这等真挚动人的感情,真叫人打从心眼里羡慕。”
韦静轻叹出声,今日的宴会,她本不想来。
只不过碍于乐安县主诚挚相邀,家中父母的殷切期盼,所以她来了。
乐安县主对她确实交于诚心,因此她才觉得,不枉走这一遭。
姚玉珊也是心有感慨,不过她脑海中,时常会闪现那人的身影。
因此像是情思有所寄托,到也没有多愁善感,反而娇羞道:“韦姐姐,据我所知,“譞雲居士”还有几位交往甚密的好友,皆是拜在齐大人的门下。”
“俗话说,人以群分,物以类聚,今日也并非只为给景王和萧将军甄选“譞雲居士”那几位好友,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