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1 / 2)

围观的瑰玉坊众人都在对高岑的背影指指点点。

“没想到高大人竟会做出这种事,诬告同僚,真是卑鄙无耻……”

“出了这事,他们那帮守旧派怕是要消停一段时间了。”

“金镶玉器的制成算是玉器改革的第一步,而皇上的态度,明显是倾向于改革这边的,自苏大人一来,高大人的图纸便很少被采用了,加之金镶玉此事,也无怪乎他这般沉不住气……”

“都围在这儿做什么,干活去!”乔掌事挥着袖子,把围观群众们赶向作坊区,众人作鸟兽散。

尽管心里已有了答案,苏青荷还是扯了扯容书的袖子,低声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容书挠挠头,“少爷原本没打算告诉你,只是未料恰遇腿疾复发,有所疏忽,才差点让高岑钻了空子。我收到消息,就直接从三王爷处取了青铜樽赶过来了,幸好赶上了,要不然还不知怎么回去向少爷交代……”

苏青荷却从这话里解读出了另一种意思:“也就是说当初他交给我青铜樽时,已知道我要去做什么,骗我将真的说成假的,假的说成真的?”

容书以为她在生气,忙劝道:“苏姑娘,你别怪我家少爷,他没有跟你说这些,也是为你着想。”

容书继续解释道:“三王爷并未如你想象得那般城府深,他表面上看来风流不羁,实则重情得很。他想要那只青铜樽仅仅是为了留个念想,他让你去偷取青铜樽时,是因金银错的手艺还未成熟,如今少爷能做出那一模一样的青铜樽,他又何必计较真假。不瞒你说,在你那天拿着青铜樽离开玄汐阁后,少爷就直接去找了三王爷,与他合议布了个引蛇出洞的局。否则,若是真的青铜樽,三王爷怎会不藏着掖着,还恰巧能让那门房看到?”

苏青荷想了想,也是,自己实在是太大意了,光想着将青铜樽拿回瑰玉坊也是锁在库房的份儿,断不会被人发现,却不知窗户纸总有捅破的一天。她也是被那天三王爷的态度给唬住了,却也未曾想若拿假的青铜樽给他,其实更中他的意,他既了了心愿,又不用担心会被有心人告发。

苏青荷心中暗骂自己太蠢,但在容书面前又不肯落下面子,只哼哼两声:“到头来,这整件事,只有我一人被蒙在鼓里。”顿了顿,又问:“你家少爷呢?还在养病?”

容书回道:“嗯,不过店里有些事实在急需他处理,他也嫌府里憋闷,总被侯爷夫人拘着,所以这两日,他搬来玄汐阁住了,姑娘若得空,可以去看看他。”

苏青荷眉毛抽了抽,这位大少爷做事还真是随心所欲,店里再忙,能比身体重要?

眼看着已近日落,苏青荷同乔掌事说了声,便随容书一起出了坊间,去往了玄汐阁。

玄汐阁的后院除了划分出雕玉作坊,以及一排粗仆住的罩房,在最西边还有处独立的小院,就是留给段离筝偶尔小住的地方。

容书将她引到院前,便直接去店铺大厅帮着招呼客人了。

望着紧闭着的门扉,苏青荷犹豫片刻,伸起手轻敲了两下。

“进。”

低沉带着慵懒的嗓音从屋内传来。

苏青荷推门走了进去,只见屋内摆设简单清雅,中央的香炉里燃着艾叶,空气还有飘着一股若有若无的中药香。

绕过四扇屏风,只见段离筝半倚靠在床榻上,只穿着一件单薄中衣,墨发尽数披散下来,榻边的案桌上摆着一只只剩些药渣的瓷碗。

榻上的男人原在闭目养神,像是注意到来人的脚步声很轻,不像是容书,于是睁开眼,偏头望去,意外地看到探头探脑,似是怕惊扰了他的苏青荷。

“怎么是你?”男人眼中满是讶异。

半月不见,苏青荷只觉得他清瘦了不少,半敞的衣襟下露出分明的锁骨,一小片光洁的胸膛。苏青荷暗道非礼勿视地移开眼,坐在床榻边的小杌子上,半低着脑袋诺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