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黄粱一梦醒来皆空(1 / 2)

“江小姐?江小姐?”

“嗯?”江嘉言在叫声中回过神来。

“你最近睡眠情况怎么样?”心理医生拿着单子问她,“还容易做噩梦或者出现胸闷气短的情况吗?”

江嘉言长舒了一口气,从沙发上坐起身,揉着自己的胸口,“好多了,只是还是半夜醒来的时候觉得喘不上气,另外,我还是头疼得比较厉害。”

“我上次给你的一些治疗建议比如多出去走走,结交一些新的朋友,另外,试着跟你的家人修复关系也会帮助你......”

“我不需要他们帮助。”江嘉言斩钉截铁地说,“吴医生,如果他们可以帮助我我就不会来做心理咨询了,对吧。”

吴医生叹了口气,继续看着她的病例,转移话题,“嗯...那你有没有像我说的那样,试着把你的负面情绪写下来,这样会在一定程度上帮助你纾解一些。”

江嘉言摇摇头,“我的目的是想忘记这些事情,你干嘛非要让我不断地去回忆呢?”她的情绪逐渐变得暴躁起来。

“记忆是不会消失的,你要尝试着控制你的情绪,走出...”

“我不要控制,我只需要忘记。”江嘉言再次打断医生的话。

眼看场面变得即将不可控,吴医生连忙把单子收起来,“我给你开一些舒缓的药物,另外,最近不要再酗酒了,”吴医生抬头看了看江嘉言,“你的皮肤都开始变得差了。”

江嘉言平复了心情,点点头。

拿着药单子,江嘉言出了诊疗室,吴医生跟着她一起出来,去前台问护士其他患者的信息。

出门时,擦肩而过一个医生,他回头看了江嘉言很久,而后追上吴医生,“师姐!”

吴医生转身,“齐楚,你怎么来了?”

齐楚笑了笑,“自然是来看看师姐,慰劳慰劳。”

“油嘴滑舌。”吴医生笑着。

他回头看看走出去的江嘉言,问,“刚刚那个女孩是你的患者?”

“嗯,怎么?认识?”

“她...她就是之前患者来医闹的时候见义勇为救了我的那个人。”齐楚看着江嘉言走远的背影,“她是来做心理咨询的吗?”

吴医生先是惊讶,而后觉得有些惋惜地叹了口气,“原来见义勇为的那个人就是她啊!”边说边往自己的诊疗室里走,齐楚跟在她的身后。

“她,她怎么了?”

吴医生拉开椅子坐下,“患者的隐私可不能随便跟你讲哦。”

“啊...也是。”齐楚低下头。

吴医生想了想,似乎是忍不住和师弟闲聊,“就是原生家庭导致的性格有些敏感,再加上...她丈夫应该是出了意外,她受了些刺激。”

“受了刺激?”

“嗯,她说她丈夫突然消失了,说什么,穿越回去了,我猜测可能因为意外事故导致她记忆紊乱了,你也知道,有些患者在受到强烈刺激下,大脑会形成自我保护的应激反应,出现妄想的症状,不过她情况倒不是很严重,就是有些躁郁倾向。”

“她来咨询多久了?”

吴医生细数,“有一段时间了吧。”

齐楚想了想,又问,“她都什么时候来?”

“每周一下午。”吴医生站起身,察觉不对,反问他,“你想干什么?”

江嘉言拿着药单子并没有去开药,而是将单子撕了。

她浑浑噩噩地走出医院,继续回到家里躺着。

屋里一片狼藉,乱七八糟的,她也没心情收拾。

从冰箱里拿出一瓶烈酒,回到床边,饮了两杯后倒在床上,迷迷糊糊地闭上眼,翻个身,努力让自己睡着。

已经叁个月了。

她没睡过一个安稳觉。

总是从梦里惊醒,发现枕头湿了一大片,紧接着就是难以忍受的头疼。

只有喝完酒的麻痹能让她适当消停会儿。

但饮酒过量带来的是更大程度的头疼。

她去医院检查,医生看不出任何问题,就连中医对她的头疼问题都束手无策。

关欣看不下去,就给她联系了心理医生,可依旧没有任何用。

想想自己头疼的时候,一定都是在做梦,梦里梦见的全都是纪纲。

叁个月前,她还高高兴兴地和关欣分享自己的戒指。

记得伸出戒指的时候,王之那铁青的脸。

记得跟纪纲兴高采烈地挑选拍结婚照的场地和时间。

记得纪纲给她挑选的红色传统礼服。

一切全部戛然而止在那个他突然消失的四周密闭的试衣间里。

她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的。

想到他,她头疼得像是要炸开似的,似乎有一双手用生了锈的钝锯子一点一点划开自己的头骨,一万个小勺子同时在分食里面的所有柔软的地方,生拉硬扯地带走,连血伴肉。尽管她在不停地劝解自己,可依旧无法抵挡肉体所带来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