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章枕走后,茭白还靠在书架上面,他没有不自在,就是觉得佛牌太烫手。
别说戴了,看一眼都要勇气。
茭白忽地站了起来,眼睛瞪着佛牌。戚家人丁单薄,阳气弱,房子连着坟场,阴森森的,家主还信鬼神,信世上有脏东西,信邪物附身一说。
佛牌不会是被什么大师做了法搞了名堂,用作驱邪,挡煞之类的护身符吧?
戚以潦戴着佛牌对身心有益,他拿下来,就生病了中招了?
茭白黑了脸,他原先不迷信的啊,怎么这会儿尽往那方面琢磨。
转而一想,自己就是个鬼。
借尸还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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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茭白爬楼梯去了五楼,他轻手轻脚,跟夜猫子似的,没发出多大声响。
值班的章枕装作没发现他,还把另外两个兄弟叫走。
所以茭白上来时,整层五楼静得吓人,他听着自己的心跳跟呼吸骂骂咧咧,怎么他妈的有种会见小情人的错觉,偷偷摸摸干什么,没必要。
票茭白距离卧室五米以内时,他的账号自动登陆,顶部的好友头像亮了。
猫皱着眉头看他,不知道在发什么愁。
茭白无视,他一步步走到卧室的门前,发现门没关,轻轻一推就开了。
卧室里没有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有一边的床头灯是开着的,灯光暖白,只不过光晕的范围并不宽广,其他地方都很昏暗。
茭白从口袋里掏出佛牌,捏了捏,他放轻脚步走到床前,欲要把佛牌放到枕边。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是闹钟。
茭白怕自己睡过头,特地定的时间来这儿,可他提前来了,闹钟忘了关。
现在叮铃铃响。
茭白手忙脚乱地按掉闹钟,猝不及防察觉一道视线,他咽了咽唾沫,转头迎上去。
戚以潦不知何时醒的,正看着他:“梦游了?”
茭白眼里一闪,这是个好方法。
但他妈的,就算他梦游了,兰墨府这么大,他哪不能去,非得来五楼?
还是算了吧,这借口太烂,也容易偷鸡不成蚀把米。
于是茭白挥走了老变态给的台阶,或者是某种诱饵,他选择坦白:“不是,三哥,我清醒着呢。”
“清醒着?”戚以潦微白的唇一勾,“那你半夜,”
他将床头后面的手机拿下来,划开看看,“凌晨两点四十五,来我房间做什么?”
茭白说:“还东西。”
说着就举起佛牌,“我不知道这是你自己戴的。”
“那又怎样?”戚以潦不温不火。
茭白说:“你母亲的遗物。”
戚以潦还是那几个字,语调都没变:“那又怎么样?”
茭白抿嘴:“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没说送你。”戚以潦来一句。
茭白:“……”不是,这位叔叔,你的节奏慢点行不行,考虑一下我这个比你小一轮的晚辈?
戚以潦把手机放回床头后面:“局势不太平,你把‘天星’a附件还给朋友了,没了保障,按有追踪设备的佛牌是替它的,等安定了……”
茭白接道:“再还你?”
戚以潦掀了掀眼皮,看着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挠着,浑身难受的年轻人,半晌动了下喉结:“嗯。”
这么一个简单的音节,就让茭白觉得佛牌不烫了,可以拿着了。
要是让他知道,佛牌的追踪设备不是一开始就有的,是近期才装的,那他绝对会把它扔戚以潦怀里。
“三哥,这佛牌跟你生病有没有关系?是不是你摘下来了,才病了?”茭白认真地说,“我不是中过邪嘛,怕这个。”
“没关系。”戚以潦说,“只是发烧,不是被脏东西沾上。”
说到后半句,他隐约像是笑了一下。说不清是嘲讽,还是什么意味。
“那我要是把佛牌弄丢了怎么办?”茭白又问。
“你是三岁小朋友?”戚以潦反问了句。
茭白无力反驳。我不是三岁,可我是吃狗血的工具人,所有意想不到的,都有可能在我身上出现。
“丢了再说。”戚以潦的眼帘半开半合,有些困倦。他却在看见年轻人转身的时候,皱了下眉头,“要走了?”
茭白被问住,我不走留这儿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