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绵当即抓住商津的手臂,将商津往他面前推去一步,满口称赞:“妹妹表妹,表妹夫一表人才啊!”
她的劲儿用得太猛,商津差点没刹住,温明楚扶住她的手臂,商津堪堪站稳才没撞进他怀里。
“妹妹是吗?”他将她这名字的音发得很准,也特别显得亲昵,低低又道,“你应该更希望我叫你阿津。”
商津狐疑打量他。
他额头宽阔,眉毛掠得较一般人略高一点,但由于他眼角的弧度也是对应式天生上挑的,所以并让人觉得突兀,只觉搭配得刚刚好,衬得他的丹凤眼非常标准。
个子的缘故,此时他落于她脸上的目光是微微下俯的,瞳孔颜色很浅,眼睑的皮肤薄薄的,嘴角微勾,下巴很翘。
撇开他是个瘸子不谈,他够得上凌绵对他的评价,长得确实不错,比商津的预期可以说好非常多。鉴于自己是个颜狗,如此一来,她对他作为她未婚夫的身份立刻没那么排斥了。
可,第一次见面他就表现出对她的浓烈爱意,是怎么回事?只是她暂且判断不出他是真喜欢她,还是在长辈面前演戏。
凌绵传出笑声:“姥姥你的眼光真好,妹妹表妹和表妹夫就是从金童玉女,非常般配,妹妹表妹看起来要很满意。”
商津拉开与温明楚的距离。
温明楚望向温见源问:“二叔,我大哥我大嫂还有二婶是不是也已经来了?”
经提醒,温见源以老太太为贵客,引他们前往宴厅。
温明楚垫后。
商津有意无意往后瞥一眼,看到他坐进轮椅里由人推着。两人的目光在所难免又撞上,她本着大大方方的原则,倒无所谓被他发现她的好奇,他也冲她笑,笑得怪好看,眼里的炙热犹存,于是又给商津一种他在打什么主意的感觉。
明明一共加起来不到十个人,温家却订了个能容五十个人的小型宴厅。如温明楚所列举的,他的大哥和大嫂以及温见源的老婆已经在里头等,在老太太出现时全部起身相迎。
通过几人一来一往的对话,和凌绵透露的讯息,商津整合出对温家的一些基本了解:温明楚上面有个姐姐和哥哥,生母已病逝,温明楚的父亲最近由温明楚的继母陪着在国外度假得过两天才能赶回来。
“……窦阿姨上一次回来平城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吧?这次多住一段时间,哪里都可以走一走。后面窦阿姨看是喜欢住市中心或者觉得郊区更舒服,我们的几处房产地段还不错,都可以帮窦阿姨安排。”温见源竭尽周到。
商津正埋头吃东西,突然被身旁的老太太慈爱地摸后脑勺:“我一个老太婆无所谓,太远的地方也走不动。主要看妹妹和绵绵,她们第一次来平城,年轻人兴致比较高。”
凌绵马上挽住老太太的手臂撒娇:“我就是专门跟来陪姥姥的,才不会因为贪玩撇下姥姥您不管。”
温家人都笑,温见源的太太满口称羡:“窦阿姨有福气,孙女个个乖巧懂事。”
此话并非捧臭脚,“个个”里头包含了商沛。刚才温见源提及十多年老太太回来过平城一次,那次身边陪着的就是商沛。
温明楚的大嫂话接得很巧:“等妹妹嫁过来,我们家也跟着有福气了。”
桌上人的注意力因此瞬间聚集到商津身上。
正好这个时候温明楚往商津的碗里夹鸡腿,全部人看进眼里,又是一阵笑。
“我们明楚已经迫不及待疼老婆了。难怪一直没见你们说话,小两口悄悄有互动。”
温明楚不否认:“我的未婚妻,我当然得自己照顾。”
商津眨眨眼,暂时不做任何反应。
那边温明楚的大哥温明臣转了一下手里的酒杯:“妹妹是吗?看起来的确很乖。”
“何止乖?长得也大气。”温明楚的大嫂补偿夸赞,捡话又道,“这次明楚回国,头一件被全家人安排上来的大事就是给他介绍对象,一开始挑三拣四,哪个他都不喜欢,还要我们不要再管,结果说起商家的妹妹,他只看过照片就马上同意了,催我们赶紧订日子。”
商津感到古怪,不由瞅一眼温明楚。所以这门亲事,不是双方长辈之间擅作主张?
“这难道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凌绵的反应很夸张。
当然,商津认为自己可以演得比她更夸张,毕竟她的演技经受过浦开济这座大冰山的考验——唉,又想到他……果然,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耳边倏尔传入温明楚的低语:“你的手机一直在震,是不是要紧电话??”
他靠过来的距离十分微妙,既不过分亲密,又能令他的气息拂起她耳边的碎发,簌簌发痒。商津以个人丰富的撩汉经验鉴定,这铁拐李,噢不,铁拐温,有意在撩她。
哪里需要他提醒?手机刚开始震时,商津便发现,她也偷偷瞄过来电显示,是她经纪人打来的,她不想接而已。
不过现在觉得接一接或许还不错。于是商津假装向他表示感谢,然后和桌上其他人打了个招呼,暂且离开宴厅。
外面的保镖大哥见她出来,立刻尽忠职守地跟上她。
商津暗自吐槽老太太言而无信,明明说好来到平城就放她人身自由。不过她现在确实也没其他歪心思,不愿意继续成为话题中心,所以借机出来透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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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两个人因为隔天还要出远门,需要提前离席,阿金负责出来送他们,等电梯的时候,他无意间往另外一边的走廊里看,瞥见个白色狐狸披肩的背影有点眼熟,尤其是那一头绒绒躁躁的头发。
“金哥,怎么了?”另外两人在电梯轿厢里唤他。
那道背影一眨眼间也不见了。阿金便没做停留,赶紧跟进去。
等他送完人回到包厢,忍不住和浦开济说:“浦哥,不知道是不是念商妹子念魔怔了所以眼花,我刚刚好像看见个很像她的人。”
浦开济握筷子的手倒是无意识顿一下。他想到自己之前在机场的错听,问:“在哪里看见?”
“就那边一半的走廊里。”阿金回忆,“我是到楼下才想起来像商妹子。现在越寻思越像。就是从那女人穿的衣服看,年纪应该比商妹子大。”
虽然商津的着装品味大部分不在他的审美范围内,但他确实没见过商津远离青春活力的风格。
浦开济听言只点一下头,没其他反应,似乎也认为阿金认错人。
阿金心里头却痒痒得很,片刻后起身:“浦哥,我还是再去瞅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