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你信鬼怪之说吗?”医生一脸肃穆的问。
薛灵应挑眉。
“虽然吧,子不语怪力乱神,但我怎么听怎么觉得她像掉了魂,要不要我去村里找个跳大神的,帮她叫叫魂?”
“这些破机器,就什么都没查出来?!”
邱医生两手一摊,接着左手一圈,右手食指模拟性交的动作,八卦的问:“她真的是自己晕过去的,不是被你……嗯?”
薛灵应:“……”
“她什么时候醒?”
“喏,已经醒了。”
“你们怎么在这里。”沉青栩撩起被子,下床拉开柜门,挑了一套便于行动的黑色运动风衣裤,旁若无人的换下套头的丝质睡衣。
她还知道先穿裤子,在上身纤瘦白净的背脊露出来之前,医生已经预知般的转过身去避嫌了。
“你要去哪儿?”薛灵应眉心一跳,不好的预感再次出现。
青栩目光平静的像一潭死水,濯濯潭底清晰倒映着她蓄养的神秘怪兽,再仔细去看的时候,又好像只是无知少女懵懂明亮的瞳孔反光。
但他是能清楚察觉到这个扭曲的怪兽的。
这个感觉太熟悉了,眼前的人,就是那个几年前外人眼中温驯无害的少女,他眼中阴郁的、故作轻松的沉青栩。
当她趴在他身上赞赏他的眼中有星辰大海的时候,他有时会问她:“那你的眼睛里有什么?”
“时间,和生活。”
她笑嘻嘻的张开双臂,像站在舞台上诗朗诵,像立在悬崖边怒吼。
青栩熟悉的翻出一串钥匙:“我回家一趟,借一下你的车。”
薛灵应从回忆中走出来,眯眼问:“你要开车——回家?”
她嗅嗅自己的手腕,酒精味还没散去。
“我会避开交警的。”
“你要回哪个家?”薛灵应疾步上前,抓住她的手腕。
“还有哪个家?”青栩奇怪的反问。
结婚的家。
薛灵应并没有说出声。
她好像想起过去了,他盯着她的脸如是想,可她好像也忘了现在。
“对了,别跟着我。”青栩拂开他的大手,“我深陷泥沼,别跟着我。”
“和之前一个臭德行,我没觉得她失魂症啊……”沉青栩潇洒离开,薛灵应许久不说话,医生悄悄展示自己的存在感。
“去找,”薛灵应伸手指着大门,“把最有名的那些……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人,把他们都请过来,不择手段,现在。”
“好好好,是是是。”医生惦着脚尖悄声离开。
还有哪个家?薛灵应冥思。
“沉家?还是……别墅!”
她小时候生活的那栋别墅?!
她明明对那个别墅有很强烈的心理阴影,甚至很长时间没办法一个人在空旷的房子里睡觉……
可是她不让他跟着,薛灵应抛掉车钥匙,烦躁地给情敌打电话。
“你知道她失忆的原因吗?她说有人背叛了她,告诉我,那个人不是你。”
“……”弦月沉默了,他不知道,他也许是间接推手。
“喂?喂?说话!”他随口要个应承,这很难回答?
话筒里传来轻微的呼吸声
对面有人,但是没说话。
沉默就是默认,薛灵应懂了,瞬间爆粗口:“你他妈的……真他妈有你这么狼心狗肺的东西!”
“她已经想起来了,”薛灵应目露凶光,恨恨咬牙,“你猜她现在去哪儿了,她自己开车回别墅了。”
“!”弦月惊坐起来,“你怎么能让她一个人回去?”
之后再找你算账,薛灵应挂断电话,随手在玄关捡了个车钥匙。
青栩驱车驶到小区北门,一辆骚包的红色法拉利堵在出行口,拦住了她。
她轻轻按了两下喇叭,对面的人无动于衷。
“警卫和保安呢?”
青栩念叨着下车,对面的车主看到是她,一个手抖扔掉了电话,手忙脚乱的放下搭在驾驶盘上的二郎腿,又吸着气艰难从座位底下捡起手机:“好哥们,不用你了,人情还是给你算着!”
他照着镜子捋了捋头发,心满意足的吹了个口哨,下车:“不好意思,大美女,车抛锚了,可以搭一下顺风车吗?”
青栩注意到他一身的名牌穿搭和身后七位数的豪车,脑中过滤了一遍a城权贵,得出结论,这个人她没有印象。
她傻傻的问:“你可以上来,可我怎么出去?”
白尧光人也傻了:“我可以上去?”
他是想假装没认出她,先搭讪再认亲的,她也在装不认识他?还是说她早就发现他跟踪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