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1 / 2)

严家长女 茗荷儿 2137 字 2天前

也不知从哪里又听来这一套?

严清怡乐不可支,“你要真的做上三四品的大官,首先是给你媳妇封诰,要是朝廷恩典,会给娘加封诰命,姐姐却是指望不上的,自古以来没有这个例。” 说完便意识到自己说太多了,赶紧换过话题,“谁跟你说的考武举立军功?”

“林大哥,”严青昊面色赧然,支支吾吾道:“林大哥说男人应当顶天立地杀敌报国,说我不该说那些闲言碎语。”

严清怡顿然了悟,她是女子,玩些勾心斗角的小心思没什么,如果教得严青昊只会在内宅琐事里打转,那才真正是毁了他。

一念及此,连忙道:“是姐的错,姐没想那么多,就只看见眼皮子底下这点事儿,那个林大哥说得对,好男儿志在四方……对了,林大哥叫什么名字,是什么人?”

严青昊眼中顿时流露出仰慕与叹服,“他叫林栝,不是宽阔的阔,是一种树,听说是知府老爷的亲戚,反正就管着我们,有时候教头也得听他的。”

一种树?

以树为名,那就是栝了。

严清怡莞尔,“栝是桧树,二郎庙门前不就种了两棵?桧树经霜不坠寿高千古,是个好名字。”

“林大哥功夫也很好,我们十几个人联手都打不过他,教头说他是经过高人指点的……就是太严厉了。”

严清怡鼓励道:“严师才能出高徒,你好好跟他学,将来打败他。”

“我打不过他,”严青昊丝毫没有底气,“能在他手下坚持一会儿就行。”

严清怡笑嗔,“你这个没出息的。”

姐弟俩嘻嘻哈哈,其乐融融。

傍晚归家的严其华脸色却不太好,神情木木的像凝了一层霜,看向严青昊的目光颇为不善。

严青昊心里发憷,低着头只顾扒米饭,连炖的肉骨头都不敢动。

想必,小寡妇已经把田二胖在府衙被骂的事情告诉了严其华。

现下就等着严其华为私生的儿子讨公道了。

严清怡鄙夷一笑,夹起两块肉放进严青昊碗里,“别光吃饭,多吃肉才能长得壮实,不怕被人欺负。”

严青昊感激地瞥眼严清怡,三口两口把肉吞进肚子里。

收拾完碗碟,严青旻照例在饭桌旁看书,薛氏继续糊袼褙,严青昊则在旁边蹲马步。

严清怡见灯光暗淡,又点了一盏油灯。

严其华“噗”吹灭了,不悦地说:“点那么多灯干什么?家里有多少钱由得你糟蹋?”

严清怡低声道:“一晚上点不了半两油,费不了许多钱。”

“顶嘴?”严其华“啪”拍在桌子上,严青旻猝不及防,哆嗦了下。

严清怡本待开口,见薛氏摇头便没作声,严其华却愈加来劲儿,又拍下桌子,“仗着能挣几个臭钱胆气壮了是不是,是不是还想飞?连老子都敢顶撞。”

“就点灯油,你想哪里去了,生这么大气?”薛氏温声劝道,朝严清怡使个眼色,示意她回屋,又给严其华倒了杯热茶。

严其华却不领情,怒道:“还不都是你惯的?”手一推,茶盅的水尽数泼在薛氏手上。

薛氏“哎哟”一声,手背已红了大片。

严清怡手脚快,立刻绞了凉水帕子覆上去,又要打发严青昊寻郎中要烫伤膏子,薛氏止住她,“不用,外面冷,灌一肚子凉风,我手不要紧……你们不用在这杵着了,收拾下早点睡,明儿早点起。”

严青旻迅速合上书溜回北屋。

严青昊担心地看眼薛氏,跟在严清怡身后回了屋。

屋里冷清清的,北风呼呼拍打着窗扇,顺着窗缝丝丝缕缕地钻进来。

严清怡放下窗帘,挡住了些许冷风,又将屋里的棉布帘子拉好,褪去了外衫。

帘子里头,严青昊悄声问:“姐,娘不会有事吧?”

不知是说薛氏的手,还是别的什么。

严清怡同样低声答,“不会,你快睡,明儿早些起来把屋子院子扫一扫。”

严青昊答应了。

没多久,就听见悠长均匀的呼吸声,伴随着微微呓语。

这两人,头一沾枕头就能睡着。

严清怡无声地笑笑,掀开帘子见两人被子盖得严实,又掩好帘子,蜷缩在被窝里,全无睡意。

南屋有说话声传来,先是窃窃低语,后来声音越来越大,只听得薛氏道:“你低些声,孩子都没睡,听见了笑话。”

“你怕笑话我不怕,”严其华拔高声音, “争吵几句怎么了?堂堂当家爷们手里一文钱都没有,要想出去打点酒还得从娘们手里要,传出去你就不怕被人笑话?”

薛氏仍是温言温语地道:“我手里也没有钱,上个月从箱子底儿找出匹花色过时的府绸换回一两银子,新做了四床被子,给阿昊和阿旻各添了身衣裳,再买了些米面还有墙根那些萝卜白菜,余下三百文没敢动,打算留着过年……今儿炖的骨头是阿清去买的,阿昊在府衙清水寡汤地吃,回家若不添点油水补补,身子受不住,阿旻也正长身子。”

“无知娘们就会败家!”严其华骂一声。

严清怡分辩不出这是在骂自己还是骂薛氏,只觉得可笑。薛氏识文断字,而自己前世算不上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至少能够吟诗赋词弹琴作画。

严其华斗大的字认不得一箩筐,还有脸说别人无知?

默得片刻,南屋又有了声音,仍是严其华,“阿清可是攒下不少银钱,我前几天听元壮提起才知道,大勇竟然能把小小一篮桃子卖到五十文……阿清卖杏子肯定没少赚,这满树杏子都让她卖了,得来的钱我可是一文都没见到。”

薛氏叹道:“还哪里有余钱,阿旻的纸笔花费大,阿昊每月要十五文,还时不时买些肉食,又给你打酒,都填补到这个家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