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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香的家,住在界山口附近,距离秦加福的好再来时装屋只隔着三条街道。
当秦香穿过暗夜无人的街道,回到自己的家,掏出钥匙开门进屋时,本已熟睡的陈细娟被她的开门声惊醒,穿着睡衣睁着惺忪的眼睛站在卧室门口,看见女儿回来,眼眶一红,竟低声抽泣起来。
秦香吃了一惊,问:“妈妈,怎么了?”
“秦香,真的是你吗?真的是你回家了吗?妈妈不是在做梦吧?”陈细娟抹抹眼泪说,“刚刚妈妈做了一个恶梦,梦见你又被你爸爸欺侮了,你满身都是血,好可怕啊……”
秦香心里一酸,故作轻松地笑一笑,说:“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陈细娟这才记起现在正是半夜,就奇怪地问:“这么晚了,你怎么……”
秦香一边脱鞋进屋一边说:“我和一彦明天,哦,不,是今天早上就要离开青阳市,到昆明去,我想趁晚上有时间,回来看看……你。”
陈细娟苍老的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拉着女儿的手说:“妈妈知道你恨他,也恨我,甚至恨这个家。我还以为你再也不要妈妈了,再也不会回来了呢。你肚子饿吗?我去给你煮点吃的。”
秦香拉住她说:“不了,妈妈,我不饿,你不用忙了,我只想好好跟你说几句话。”
陈细娟只好在沙发上坐下,神情卑微,带着歉意的目光不敢看她。
秦香心中隐隐生疼,侧身拉开提包,掏出一叠钱,递给她说:“妈妈,这些给你做生活费吧。”
陈细娟忙摆手说:“不用,他虽然不好,但每个月的生活费还是会准时给我的。”
“他、他以后再也不会给你生活费了。”
秦香几乎是脱口而出,但说完,很快又后悔了。
陈细娟已经听出了端倪,抬起头来看着她问:“为什么?”
秦香再也无法坚强下去,像个小女孩一样扑进母亲怀里,流着泪说:“妈妈,我杀了他,我杀了他,我已经把他杀死了……”
她委屈地哭着,把今晚发生的事,都告诉了妈妈。
“什、什么?你、你真的杀死了他?”陈细娟大吃一惊,道,“他虽然不好,可、可毕竟是你父亲……”
“他不是我父亲,他是个畜生!”秦香几乎是咬着牙喊出了这句话。
“可是你杀死他,你自己不也成了杀人凶手吗?”
“不会的,没有人看见我去过他的时装屋,不会有人怀疑到我身上。”
陈细娟犹疑着说:“可是警察总能找到线索的……”
秦香有些不耐烦地说:“我说了我很小心,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警察不会抓到把柄的。我要赶早上六点半的飞机,我好累了,想躺下来睡一会儿,早上五点钟的时候,你记得叫我醒来。如果我迟到了,一彦会着急的。”
陈细娟还想说什么,见她脸色不好,便不敢再说,只是顺从地点点头,说:“那好吧,我知道了。”
秦香走进自己的卧室,虽然久未回家居住,但卧室里收拾得整整齐齐,跟她在家时一样。她知道这都是母亲为她做的,本已冰冷的心,竟有了些许温暖的感觉。
本是个多事之夜,她回到家里,躺在自己的床上,却睡得异常的香。
不知睡了多久,她忽然被一阵说话的声音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