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炮弹恐怖的威力,黄猛甲骇然,这难道是妖法不成?他一时间失去了判断的能力,只剩下恐惧。鸟铳已是如此厉害,严先生说的这种大炮更是超出了他的理解,只能用妖法解释。
他身经数战,杀人如麻,再惨的死状他也见过,但是小小一个铁球,威力之大至斯,任他天生神力能以一当十,也挡不住这铁球轻轻一击。
没给他们留出更多思考的时间,对面那两根铁管又再次喷出死亡的火焰。经过第一炮的试射校准,第二炮打的更刁钻,直接砸在木墙的上端,木屑和碎片横飞,不少土兵被木片插中,哀嚎倒地。
所有土兵都扔掉了手中的钩刀,试图寻找安全的所在,一时间木墙之上狼奔豕突,一片混乱。
黄猛甲没有跑。他不是不害怕,而是很害怕。他不仅害怕会死,更害怕的是这一仗自己必输无疑,而自己多年心血经营的基业,就这么毁于一旦,这比死亡更让他害怕。他手脚冰凉地站在墙上,看着自己曾经勇猛无比的部下惊慌失措到处奔跑的样子,脑中一片空白——就这么完了吗?难道就这么投降,失去整个斩脚峒,然后再屈辱的死去?
夏天南幸灾乐祸地看着土兵们惊慌的情形,对林伟业说:“伟哥啊,他们好像不准备投降啊,要不来个榴弹试试?”
林伟业点点头:“震碎他们的心里底线,看他们投不投降。”
一来到此地,就想起当初黄猛甲气势凌人,要当着自己面抢夺符南英的情景,这么几炮打过去,很是解恨,想必那黄猛甲再也威风不起来了吧!
炮手根据指示,调高炮的角度,换上了带着信管的榴弹。他们的动作虽然还不是太熟练,略显生涩,但也有板有眼。两门炮同时装入榴弹,准备完成,两名负责点火的炮手把火把凑近点火孔。
林伟业下令:“点火!”
夏天南粗声粗气模仿西方电影的腔调,来了一句“fire!”
引火绳被点燃,这个时空第一枚用于实战的榴弹被火药爆炸的推力送出了炮口,带着巨大的动能,飞向对面。
榴弹画出一道弧线,越过木墙,落在寨内。延时引信片刻之后引爆了炸药,轰轰两声巨响,两枚榴弹在黑火药的爆炸推力下,分别裂成三十多块碎片,无情地飞向周围的人。
木墙之上站立的土兵只是斩脚峒部队的一部分,大部分都在寨门后方准备迎敌,爆炸的碎片笼罩了寨门附近的密集人群,土兵们如同被割倒的山栏稻,成片倒下。
仅仅三轮炮击,斩脚峒就伤亡数十人。比起对着鸟铳冲锋,这更让人绝望。冲击鸟铳阵,只要不计伤亡,还有短兵相接的可能,面对几百步之外就能收割自己生命的铁管,所有土兵都丧失了战斗的勇气,全盘崩溃。没有人再顾得上守住自己的位置,全部往寨子内部跑,都想远离这可怕的天雷之火。
看到木墙上的人纷纷逃跑,寨内传出混乱的嚎叫与呼喊,夏天南打了个响指:“差不多可以攻进去了!”
他命令:“集中火力轰击寨门,打开寨门后,火枪手在前,长矛手在侧,保持攻击队形前进,遇敌之后,步枪射击,长矛保护。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