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芝豹在一旁说道:“咱们都小瞧了这个姓夏的,琼州营的实力不容小觑……”
郑芝龙冷冷道:“何止不容小觑!红毛一败,琼州营就是我郑家在海上最强的对手。他们的船远比我们的灵活,同样的火炮施放更娴熟,红毛都打不过……”
郑芝豹说:“是啊,那种鸭屁股船速度快,转向灵活,确实很难对付。不过说到炮,咱们也买了这种炮,大家半斤八两而已。”
郑芝莞负责来往中左所与临高,负责购置火炮的事宜,闻言摇了摇头,“三哥,咱们现在只剩下五十来门炮,预定的一百门还没到手呢。况且,这种炮咱们不会造,损耗一门就少一门,补充起来哪有琼州营自己铸造来得方便……”
“这倒是事实,这样的利器掌握在对头手中,终究不是长远之计……”郑芝龙闻言叹了口气。
郑鸿逵怂恿道:“不如找个由头灭了琼州营,来个先下手为强,然后把铸炮的工匠抓到福建来。他们再厉害,现在的船和炮都很少,人手也不够,正是下手的好机会,等到羽翼丰满,就不好对付了。”
郑芝莞犹豫道:“没有由头,福建的官兵去打广东的官兵,恐怕不妥,大哥向朝廷不好交代……”
“顾虑那么多干嘛,等想好理由再动手就晚了。”郑鸿逵说,“再说了,二哥的死也和琼州营脱不了干系,要不是他们隔岸观火,坐视红毛和刘香反攻,二哥怎么会遭刘香的毒手……”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了。郑芝虎的死是郑家遭受的沉重打击,更是郑芝龙心中的忌讳,料罗湾海战后,几天过去了,都无人敢提这茬,怕郑芝龙伤心。
见众人不吭声了,郑鸿逵也反应了过来,恨不得扇自己一个嘴巴子,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不是给大哥添堵吗?
郑芝龙沉默半响,盯着郑鸿逵说:“二弟的死,罪魁祸首固然是刘香,也有其他的原因。不过推给琼州营太牵强,他们和咱们本就不是一条心,只是为了共同对付红毛才暂时联手,换做我们也会先观望一番,不会冒冒失失加入战场。要说施以援手,当时四弟你近在咫尺……”
话没说完,可是郑鸿逵听出了郑芝龙话中的意思,大惊失色,连忙辩解道:“大哥,可不是我不愿救二哥,炮船上能跳帮的兄弟不多,我当时也赶过去了,可是刘香用计把二哥引过去,事情发生得太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