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不用急,查验可以稍候进行,祖将军的话本抚自然是相信的。”朱大典开口说道,“倒是这仗是如何打的,叛军是如何被歼灭的,刘总兵的兵马又是怎么折在战场的,还请祖将军和夏参将仔细说说。”平叛的战争打了两年,李九成、孔有德等叛军的首脑人物早就被官兵找人画了像,是不是谎报军功,对照一看便知。不过朱大典相信祖大弼不会在这样很容易验证的事情上撒谎,他说的多半是事实了。虽然心中非常高兴,但是庆祝大捷之前,还是要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弄清楚再说。
祖大弼闻言,不屑地看了刘泽清一眼,鼻孔中哼了一声,鄙夷地说:“刘泽清这厮,在我部即将击溃叛军先锋部队,马上就要冲击叛军本阵之际,忽然冲上来,名为抢夺军功,实际上是为了掩护叛军,为李九成赢得喘气之机,差点葬送这场大捷,末将怀疑,这厮是早就和李九成勾结好的。”
帐中众人哗然一片,这话与刘泽清所说完全不同,一个“受害者”,转眼之间就变成了“卧底”,身份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改变。
刘泽清眼前一黑,没想到关宁军不但没有袖手旁观,反而给自己捅了一刀,这是要把自己往死路上推啊!他哆嗦着说:“一……一派胡言,刘某对朝廷忠心耿耿,怎么……怎么会和叛军勾结?”
朱大典沉默不语,仿佛在思索祖大弼所言的真实性。高起潜沉不住气,主动问吴三桂:“吾儿,此事可否属实?”
夏天南听到高起潜这么称呼吴三桂,依稀记起来历史上吴三桂好像是认了个大太监做义父,难道就是这个高起潜?他忍不住朝吴襄看了一眼,只见吴襄脸上笑容可掬,一点也没有气恼的模样,心下不由感叹,这个当爹的心真大,看着一个阉人对着自己亲生儿子一口一个“吾儿”,居然无动于衷。
吴三桂回答:“回禀义父,祖将军所说句句属实。刘泽清阻挡我部攻击叛军之后,害怕我部看穿其真面目,调转头引着叛军冲击琼州营的阵列,意图一举冲垮琼州营。不料刘泽清过于轻敌,一脚踢到了铁板,被琼州营的鸟铳加火炮打得溃不成军。但是其不轨之心已昭然若揭,如果不是勾结叛军,怎么会阻挡我部在先、冲击琼州营在后,件件都是‘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
高起潜狐疑地盯着刘泽清,沉吟起来。比起刘泽清,他自然无条件相信自己的义子、相信关宁军。如果按吴三桂所说,不管刘泽清是不是真的勾结叛军,其战场上的所作所为都可以按军法处置,砍头都不为过。
吴三桂接着说:“正是琼州营拖住了刘泽清部和李九成部,我部才能顺利形成夹击之势,让二贼无路可逃。最终刘泽清侥幸逃脱,李九成被鸟铳打死,其麾下骑兵被我部全歼,无一人漏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