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迎祥眉头紧皱,这种炮战为主的路子他确实从没见过。洪承畴手下的曹文诏是他遇见过最难缠的将领,但也是一刀一枪拿命拼,虽然流民军碰到他一般败多胜少,总还在能够理解的范畴内。这种被炮轰得近不了身的仗该怎么打呢?
见高迎祥不吭声,张献忠建议:“要不,咱们往回走吧?这伙官兵太古怪,摸不清他们的路数,在这里白白耗费兵力不划算。”
“不行,这时候再后退,士气低落不说,也白白耗费了弟兄们的体力,而且退回去之后往哪走?再沿着来路从滁州、和州一路往西?那不和洪承畴碰个正着吗?疲惫之师遇上一群虎狼,必败无疑!”高迎祥想都没想就否定了他的提议。
“那怎么办?难道这伙官兵就好打?”张献忠嚷嚷了起来。他差点脱口而出,这条路线是你选的,才会出这幺蛾子,要是听老子的走淮南,经确山、阜阳入河南,就不会有这些麻烦了。
高迎祥仔细观察了一下对面的求雨山,缓缓说:“这伙人大炮厉害,但是我还想摸摸他们的底细,只要找到弱点,一举将其击溃,前面就一马平川了。”
张献忠连连摇头:“老子损兵折将,连孙可望都折在里面了,要试探你去,老子是不去了。”
高迎祥也不着恼:“不会让你一个人顶着,等会我的人马在前,你的人马在后,有机会了就并肩子上。”
张献忠眨巴了几下眼睛:“这感情好。”只要不让他打头阵,试试就试试。
两人商议了进攻的套路之后,高迎祥转身回自己的部队排兵布阵去了,张献忠命令大军让开道,让闯王的兵马通过。
这时,一群血人挣扎着回到了阵中,一个被两名手下架着的人哭喊道:“义父,孩儿无能,不能拿下这头阵,反而折损了大半人手……”
张献忠一听这声音挺耳熟,再仔细一看,居然是孙可望,浑身血淋淋的,差点没认出来。他大喜道:“吾儿原来没死!人回来就好,打败仗就打败仗了,又不是没败过。这伙人的大炮太邪门,怪不得你。”
艾能奇等人连忙上前扶住义兄,兄弟几人都是死里逃生,不免唏嘘了一番。
求雨山上,夏天南举起望远镜查看着战场,满意地点头:“这野战炮果然厉害,老林没吹牛。再给我来两个炮兵营,就算流寇来十万人,我都能打得他妈都不认识。”
朱大典在一旁早就震惊地说不出话来,早知道琼海军厉害,却不知道如此厉害。要是早到一个月,自己又怎么会丢城失地,一退再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