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南不动声色地回答:“请殿下放心。”
送走朱慈烺后,方正化兴奋地说:“果然没有枉费咱们辛苦一场,太子也是个有情有义的主子……”
温体仁抚须笑道:“方公公,不对,明日之后,就该称厂公了……太子是否有情有义不好说,但绝对是一个合格的帝王,虽然年少,但这御臣之术,已经初见端倪。毕竟是东宫熏陶出来的储君,比起当初以信王身份被赶鸭子上架的先皇,强了不止一星半点……”
听见“厂公”这个称呼,方正化笑得见牙不见眼,不过后面这话不太明白,问道:“阁老此话怎讲?明明是不喑世事的少年,怎么就成了御臣有术呢?”
夏天南接话:“方公公莫看太子一副毫无城府的模样,其实颇有心机。正常人经历这么大的磨难,苦尽甘来,多半是欢呼雀跃、庆幸不已,可是这位太子殿下首先就是许诺封赏,拉拢咱们几人,哪里是正常少年该有的反应?”
方正化一滞:“这……就算是太子少年老成,考虑事情周到,也并无不妥啊?咱们保住他性命,拥立他即位,他给咱们封赏也毫不含糊,难道不是有情有义?”
夏天南笑了笑:“封赏看起来热闹,其实不过是锦上添花。咱们可是擎天保驾的功劳,阁老继续任首辅、封爵、萌一子为千户,公公你从秉笔太监升任掌印太监,提督东厂,都是应有之义,有什么稀奇?他主动说出来,不过是顺水人情,拉拢人心罢了。倒是阁老提议我总督天下兵马,入朝参政,他说得好听,可是没有答应啊!”
方正化愣住了。这话没毛病,仔细一想,确实如此。
一旁默不作声的林伟业忍不住说:“玩政治的个个都不简单,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就有这样的心机,真是太可怕了。那你的封赏怎么办?瞧他这模样,多半是拖延推诿,等到自己即位掌权,回头就不认账了。”
方正化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这就是帝王心术?咱家还是想得太简单了。”
夏天南冷笑一声:“所谓帝王之术又如何?皇帝摆布臣子,前提是大权在握,否则就是装腔作势的笑话而已。我能推他上位,也能推别人上位,五万大军盘踞京城,难道是个摆设吗?他识相还好,若是想耍花招,保管叫他今日登基,明日就要下台。”
温体仁也说:“东宫作为未来的帝王培养,有这样的心机也正常,无需担忧。只要平南伯大军在手,一切尽在掌握,加上咱们俩手,内阁和司礼监里应外合,不管谁做皇帝都一样,为了保住皇位,只能乖乖听咱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