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叫过了许嬷嬷,“你往风府去一趟,去找下柳氏。”
依风慎的为人,定然会心动。他一旦被定国公府所用,连带着文府与汉王府都会受到连累。
现在唯一能治住他的,只有柳氏了。
许嬷嬷刚刚出去,垂花门处便来了个婆子,说是收到了一封信,是写给风重华的。
悯月笑着从婆子手里接过信,又赏了婆子,转身将信交给了风重华。
风重华一眼就看出,这是韩辰的笔迹。
他的字像极了他的人,笔势古朴,中实刚劲,飘若浮云,矫若惊龙,
将信封放在手中,摩挲着上面的笔痕,她仿佛想起在抱厦中,他殷切地望着自己,说‘我要娶你’。
在大觉寺,他抱着自己……。
她脸颊微烫,不由自主将信纸抓紧。
手微微抖着,身体却像是在薰风下刚刚舒展了枝条,轻轻摇曳着的嫩柳。
“等我娶你。”
信上只有这四个字,风重华的脸陡然红了。
周身的血液如同被人用小锤敲了千百遍,令她的呼吸也急促了起来。
如此直白的宣示,与以往沉稳的韩辰大相径庭。
风重华深吸一口气,将这薄薄的一张纸地顺着本来的折痕轻轻折好,而后怔忡地瞧着。
她仿佛看到,那个目光深邃温柔望着她的人,眸中是前所未见的欢喜和期待。
“等我娶你。”
她轻轻捏了捏信纸,明明如此轻薄,却好似重逾千斤。
压得她的心,满满的,沉甸甸的,除此之外再也放不下任何东西。
…
…
夜里,起了一场大风,几乎刮折了三瑞堂里的几株桂花树。院中满地狼藉,枯枝败地一地。
风慎为郭老夫人端了一碗药,而后仔仔细细地打量着母亲,似乎想从她脸上找出点什么。
“我这也是为了咱们这个家……定国公府许我盐课提举的官职……若是母亲能把贞姐儿叫过来……到时我就接了母亲一起南下,咱们重新开始……”风慎看了看郭老夫人,沉吟了片刻又道,“现在家里总得有个人支应门庭,母亲难道眼看着风家败落下去?这可是父亲一辈子的心血。”
说到这里,风慎眼底阴沉闪过,比鹰隼还要狠戾三分。父亲一辈子的心血,却只能传给大房,连口渣都不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