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知道傅莫深在音乐领域也有所涉猎,但她实在没想到傅莫深还会如此冷门的乐器。
“坐。”傅莫深一个手按住鼓,另一只把苏然的手臂往下拉了拉。
苏然还是不动,傅莫深保持着拉住苏然手臂的姿势静了两秒钟,继续说道,“你不是喜欢木鼓么?”
得到了类似心中的答案,苏然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受,但她可以肯定的是那至少不是负面情绪。
见苏然还是不说话,傅莫深以为她还是不乐意,只能抬头看向苏然,说道,“我跟那人说半个小时就还给他,你再不坐我们只能就这么回去了。”
傅莫深低沉平稳的嗓音优雅动听如提琴演奏,让人心旷神怡,像暗夜里蛊惑人心的妖魔。
清冷的月光洒在男人英俊的脸孔,洗去这张脸白日里的侵略性,柔和却疏远,勾引人情不自禁的想要抓住他。
等苏然回过神时耳边已经响起了古朴的音乐声,原来不知不觉中她已依言坐下。
傅莫深纤细有力的修长手指在鼓面不住跳动,夜色里只看得见阵阵残影,只听得见鼓声时而轻快时而沉闷,变幻有度,朴实而美丽,热闹而单薄。
他每一次的击打仿佛都能听到空荡荡的回音,响彻苏然整个胸腔。
苏然看着傅莫深认真的侧脸,松软的头发耷拉在他的额前,遮住了他饱满的额头,随着他的动作而晃动,仿佛在随着音乐跳舞。
挺直的鼻梁和微抿的嘴唇连成华丽优雅的线条,一直延伸直衣襟里,动作随意而放松。
黑夜在海滩边拍着木鼓的傅莫深仿佛将整个世界遗忘,悄然发光,剔透的不可思议。
这个曲子很长也很短,鼓声停得时候苏然还觉得意犹未尽。
苏然看着海面,傅莫深仰躺在沙滩上看着星空,两人静默无言。
应该是过了很长时间,苏然问,“很好听,叫什么?”
“无名。”傅莫深说。
“什么?”苏然以为她听错了。
“这首曲子叫无名。”
闻言苏然回头无声的看着傅莫深。
他在微弱的光亮里微微弯了弯嘴角,苏然无法把那个弧度称为笑容,他说,“创作这首曲子的人还没来得及取名就去世了。”
苏然突然想到了傅莫深那个去世的孪生哥哥,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怕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也怕再听到傅莫深说些什么。
虽然她对傅莫深的过往很好奇,但她知道,窥探别人的秘密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她得付出同样的信任,但是她不想和傅莫深有如此深的联系。
即使现在这个男人已经不再可恶。
所幸还没等他们再说些什么,傅莫深的手机便响了。
苏然以为是白雅他们的电话,但是傅莫深看了一眼犹豫了一下才接起来,“喂,天晴。”
对于他的犹豫苏然有些意外,按理说傅天晴给他电话他应该秒接才对。
苏然不想听到任何关于傅天晴的东西,便从沙滩上起来走到海边,踩着浪花玩。
她走了两米远,海风还是会把傅莫深的声音带到她的耳朵里,她心里莫名烦躁,又向远走走了走。
傅莫深发现他最近对傅天晴的耐心有所下降,听到傅天晴声音的一瞬间他的内心毫无波动,来斯里兰卡之前白雅问他要不要带傅天晴,他也直接拒绝了。
为什么会有这种转变,这个转变又代表了什么,傅莫深目前还没有想清楚。
“哥哥,你们怎么偷偷摸摸去了斯里兰卡,上次我叫你去塞班岛你都不去!”傅天晴在电话那头委屈的控诉着傅莫深。
“上次没有时间。”傅莫深把手机贴在耳朵边,一双鹰眸注视着苏然的越来越远的背影。
“那这次你们去斯里兰卡给白雅姐姐过生日,为什么不叫我!我最近都快无聊的长毛了,去爷爷家里找你们你们还不在!”傅天晴的声音很甜美,但许是情绪太过激动的原因,傅莫深觉得不那么悦耳。
傅天晴兴师问罪的口吻让傅莫深不由皱起了眉头,但语气冷淡如常,“最近没有练舞?”
“练舞又不占用什么时间,我就想出去玩嘛!”
“‘天华之姿’舞蹈大赛实力很强,你不是想拿第一吗?”
“拿第一对我来说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哥哥,我想去……”
傅天晴还想撒娇,但是被傅莫深打断了,眉头紧紧皱在一起,质问道,“你不好好练习怎么拿第一?”
傅莫深是看过傅天晴跳舞的,虽然算得上上乘,但绝不是顶尖,想在“天华之姿”里摘得桂冠,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他不明白傅天晴的强大自信从何而来。
“我以前也没有好好练习也能拿第一啊,我有哥哥啊,哥哥这么厉害,哥哥~”
傅莫深闻言眸色深了深,他真的把她惯坏了,“你以前的比赛,我从来没有插过手。”
“但是他们看在哥哥的面子上都会给我很高的分!”
傅莫深沉默了两秒钟,“‘天华之姿’的意义不一样,这次我会跟他们说,一律平等。”
“一律平等”四个字被傅莫深咬的格外的重。
“天华之姿”作为一个老牌且极具权威的舞蹈大赛,是很多热爱舞蹈的孩子通往梦想殿堂的桥路。
“哥哥!”傅天晴意外的惊叫出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