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一听,就知道不好,急急忙忙赶了过来,见着自家闺女躺在床上,一副不省人事的样子,就忍不住哭开来。
“我可怜儿的昭儿,好好的你这是怎么了?”
周氏身子有孕,她这一哭,众人忙劝着,好半天才回转过来。
周氏看着老太太,道:“昭儿来给母亲侍疾,才不到一天的功夫就出了这样的事情,母亲可给媳妇一个解释。”
周氏的眼中带着厉色,说出口的话咄咄逼人,竟是一点儿都没将老太太这个当婆婆的放在眼里。
老太太怒极,刚想开口,就听见外头一阵脚步声,紧接着,就有丫鬟领着大夫进来。
那大夫走到床前给徐昭诊了脉,这府里的老太太他是知道的,京城里早说老太太不慈了,方才他在外头也听见了屋里的说话声,哪里还猜不出是出了什么事儿。
这姑娘,该就是府里二老爷的闺女吧。
怪不得,外头的人都说老太太不待见二房,原来是真的。
“大夫,昭儿怎么了?”
“姑娘是受了惊吓,才晕倒过去,好好歇上几日也就好了。”
大夫的话音刚落,屋子里的气氛就变了,老太太坐在那里,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周氏叫人送那大夫出去,站起身来对着老太太福了福身子,道:“昭儿是个孝顺的,别说是给母亲侍疾了,就算母亲日日叫她伺候着,也只当是自己的福气,可如今才一日的功夫,昭儿就受了惊吓,媳妇别的也不想多说,只盼着母亲往后能慈悲些,不求母亲像待大姑娘一样待昭儿,只别再叫那些下贱的奴才作践了我的昭儿也就是了。”
周氏说着,就叫薛妈妈将徐昭背了回去。
徐昭本就是装晕,方才趁人不注意偷偷眨了眨眼给周氏使了个眼色。
周氏这才在屋里当着众人的面和老太太说那些话。
“母亲若没有什么吩咐,媳妇就告辞了。”
周氏福了福身子,不等老太太开口,就转身退了出去。
“孙儿也去温书了。”徐观也淡淡说了一句,就走了出去。
老太太见着他这样,像是有把刀戳在了她的心口上,脸色苍白的厉害。
她怎么也没想到,竟会出了这样的事情。
本想折腾四丫头,到了这会儿却是成了这样的局面,连她的孙子都这样待她了。
见着儿子离开,王氏心里头其实是高兴的,观哥儿打小养在老太太屋里,和她这个当母亲的不大亲近,有些话她也不好说。
如今,他真正瞧明白了,往后她说话他才能听进去。
“母亲也别生气,观哥儿只是有些事没想明白,这些年您待他的好,他心里头也是知道的,哪里就能因着这样一件小事儿和您这个当祖母的疏远了。”
正说着,就听外头有丫鬟回禀,说是盈姨娘来给老太太请安了。
老太太一听,哪里能有好脸色。
不等那丫鬟开口,就朝外头吼道:“叫她滚出去,别脏了我的地儿。”
出了这样的事情,老太太头一个就迁怒上了崔若盈,若不是她,她哪里会想着叫四丫头过来侍疾,如何会叫观哥儿瞧见她不慈的一面。
老太太心里有火气,自然也不会给崔若盈留一丝的颜面。
那丫鬟见着老太太生气,哪里还敢多嘴,福了福身子便转身出来了。
“老太太身子不好,今个儿是见不成姑娘了,叫姑娘先回去。”
崔若盈手里拿着一个食盒,食盒里放着的是老太太最爱吃的凤梨糕,听着丫鬟的话,一下子就愣在了那里。
昨个儿老太太还说要护着她,拉着她的手说之前是她对不住她,才让她被人给欺负了。
崔若盈如何会信,老太太是不想见她,只当是大太太在屋里,才使出这些个不入流的手段来。
“老太太如今看重我,你一个丫鬟也敢拦着我,看我不回禀了老太太,叫老太太将你赶出府去!”
崔若盈脸上带着几分怒意,开口便训斥道。
那丫鬟本还想着给她留几分脸面,听着这话,只觉着这盈姨娘分明就是给脸不要脸,那她还顾忌什么。
于是乎,就将老太太的话一字不差的说了出来。
“老太太说叫姨娘滚回去,别脏了荣欣堂的地儿,姨娘还是识相些,别让奴婢叫人赶姨娘出去。”
她的话音刚落,崔若盈就气道:“你这贱婢,竟敢这样胡说,是不是太太叫你侮辱我,叫你这样说的。”
崔若盈说着,就要朝里头走去,好当着老太太的面揭穿王氏的嘴脸。
那丫鬟拦不住,就和她起了争执,门口的婆子想着这几日她得老太太疼爱,也不敢使劲儿拦,怕伤了她让老太太怪罪,所以竟让她冲了进去。
崔若盈一进去,就跪在了老太太跟前,哭诉道:“老太太给若盈做主,那贱婢竟然说老太太发话,叫若盈滚出去,说是别脏了荣欣堂的地儿。”
不等老太太开口,崔若盈就带着几分委屈看了大太太一眼,泫然欲泣道:“妾身知道太太不喜欢妾身,可太太也不能这样作践妾身,竟然叫人假传老太太的话,不知道的,还以为太太不孝,竟想着利用老太太来羞辱我这个妾室呢。”
王氏坐在那里,听着崔若盈的话,眼中闪过一抹不屑。
今个儿是什么好日子,这戏是一出接一出的。
没等王氏出声,老太太就拿起桌上的茶盏朝崔若盈砸了过去,正巧砸在了崔若盈的额头上,顷刻间,她额头上就渗出鲜血来。
“下贱的东西,不好好在屋里呆着,跑到这儿兴风作浪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