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令宛连受暴击,脸上的笑容几乎要维持不住了。
程静昕看她虽然笑着,却比哭还难看,就说:“我还是留下来陪你吧。”
“不用。”江令宛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淡定,“我没事,你快去跟李将军学习骑马吧。”
萧湛这斯,分明故意与她作对,就算她现在让留下静昕,他也必然会想办法让她们分开的。
既然如此,她就不自取其辱了。
程静昕对她投以关心同情的目光,跟着李将军去了练马场的另外一头。
“五舅舅,我们这就开始吧。”
不待萧湛开口,她就主动牵过乌兔,踩镫上马坐稳之后,她说:“您不辞劳苦、拨冗教授,我更要抓紧时间,努力学习,不能辜负了您一番心意。”
说完,就一踢马肚子,骑马走了。
看着她咬牙切齿气鼓鼓却故作云淡风轻的模样,萧湛唇角勾起,眸色格外明亮。
……
自打宋山长放出话去,说本次月考头名可以得到一朵刻名芙蓉银花,女学众人都投入到紧张的备考之中。
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月考之期越来越近,这种紧张的气氛也越来越明显。
历年开学后第一次月考,都是最受瞩目的,谁不想博一个头彩呢。
家里有学生的,有的紧张,有的期待。
紧张是对孩子成绩没把握,怕考砸了出丑;期待则是因为家中孩子成绩斐然,觉得一定能一举扬名,给家中增光。
就连宫中帝后都对此次月考表示了关注,大家就更紧张了。
江伯臣指望江令媛一鸣惊人,让他颜面有光,给他带来好处,因此,他早早就吩咐人给江令媛准备最好的笔墨纸砚,还每天给她炖一盅汤补身体。
至于江令宛,不过是陪跑而已,不指望她拿到名次,只要不倒数给他丢人,他就心满意足了。
所以笔墨纸砚、汤汤水水什么的,自然也就没给江令宛准备。
江令宛不在乎,可四夫人却替江令宛报不平,她一个弟媳妇,不好去教训大伯哥,就对萧嬷嬷说了一番话。
萧嬷嬷听了呵呵笑:“这个主意好,我这就去办。”
江伯臣早上去工部衙门当差,傍晚回家走到二门处,就听到几个婆子围在一起闲磕牙:“……原来你们也听说了,大老爷这事做得忒不地道。”
“同样是女儿,手心手背都是肉,他竟然如此厚此薄彼,太偏疼二小姐了。”
“哪里是偏疼二小姐,他是一颗荣华心,两只富贵眼,就盯着前程好处,是因为二小姐能考得好成绩,给他带来好处,他才这样的。”
“啧啧啧,现在家里上下,谁不说三小姐真可怜,有亲爹还不如没有。咱们大老爷眼里只有功名利禄,哪还有半分人情味,街上杀猪的还知道疼闺女呢……”
这几个婆子有说有笑,并未压低声音,根本不避讳这话被别人听到,很显然,这件事早就传开了。
江伯臣最爱颜面,听了这一段话,脸皮时青时白时红,恼怒之下连身份也顾不得了,冲上就要狠狠踹那几个婆子。
婆子们胆子好大,竟然如鸟兽一般四散而逃,眨眼之间就跑了个无影无踪。
江伯臣浑身发颤,瞪大眼睛,好一会才发出一声怒吼:“江大有,给我查,到底是谁在散播谣言。”
江伯臣很生气,后果很严重,他发誓要彻底清查,一定要将那个胡言乱语、败坏他名声的罪魁祸首抓出来。
万万没想到,查来查去,竟然查到了老夫人房里一个嬷嬷头上。
江伯臣一听这话就慌了,也顾不得生气了,着急火燎地跑去请罪。
因为老夫人疼爱二老爷,想让老侯爷把爵位传给二儿子,看上蹿下跳一心争夺爵位的大儿子就十分不顺眼。
老夫人平时没事还会叫江伯臣过去训话呢,如今抓到了把柄,更不会轻易放过。
江伯臣刚一进门,就被她劈头盖脸一顿呵斥:“家里好好的,偏被你闹得鸡飞狗跳、家宅不宁。”
“两个都是你的女儿,你本该一视同仁,却厚此薄彼。你既然做得出,难道还不许人说吗?”
“莫说下人看不过,便是我这个做祖母的,都替宛姐儿心寒!”
江伯臣心里那个气啊。
江令宛不知道从他这里搜刮了多少好东西,那些东西不知道能买多少笔墨纸砚了。还有养马、养马夫的开销,提起来他的肉就疼。
可他不能嚷嚷出去,说自己被女儿敲诈很多次,又不能当着老夫人的面辩解,不仅忍气吞声给老夫人赔不是,还要照着江令媛的份例,给江令宛也准备了一份。
他怄得牙都要咬碎了,将这笔账算在了江令宛头上,这丫头忒坏了,一门心思就想算计他的东西,这件事肯定是她搞的鬼,除了她没别人了。这哪里是养女儿,简直是供了个祖宗!
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
江伯臣越想越气,越气越恼,最后放出话:这次月考,谁考得好,就把他珍藏的前朝玉笔筒送给谁作为奖励。
到时候既奖励了江令媛,又打击了江令宛,简直一举数得。
虽然这笔筒是他心头肉,但为了能出这一口气,他认了!
“媛姐儿,为父所有的希望都在你身上了。”江伯臣表情凝重,语重心长,“你千万不能让我失望。”
“父亲,您放心,我一定好好考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