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您身子不便,怎么还亲自下厨?”
怀胎将近五个月,梅雪娘已经显怀,身子也比之前笨重起来。
江令宛心疼母亲,嗔怪道:“若是累着了弟弟妹妹该怎么办?”
“你弟弟妹妹知道姐姐考了头名,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觉得累。”梅雪娘一脸慈爱,笑着拉了江令宛的手,“快坐下,我特意从鸿记买了两盅佛跳墙,让你今天吃个够。”
江令宛嘻嘻一笑,撒娇道:“母亲你对我真好,我今天晚上不走了,明天后天也留在这里陪你。”
“真的吗?”梅雪娘又惊又喜,眼角眉梢都是笑意,高兴得晚上多吃了一碗饭不说,第二天就叫人来给女儿量尺寸做新衣裳,又带江令宛去鸿记佛跳墙吃饭,整整两天都围着江令宛打转。
两天后,江令宛早早起床洗漱穿衣,准备上学,梅雪娘起得更早,要亲自送江令宛去女学。
“不用了,母亲。”江令宛笑着说,“我一直跟顾表哥一起上学,他今天肯定会来接我的。”
梅雪娘就说:“那可不一定,你们之前又没有约好,他不见得会来。”
江令宛一边收拾书本一边,信心满满:“母亲若是不信,就跟我到门口去看看吧。”
到了门口,顾金亭果然在门外等着,少年白袍青衣,眉目俊朗,乌黑的发丝被露水打湿,显然已经等候很久了。
他笑容温润,眼神明亮,脸上丝毫没有久等的焦躁不耐,反而还有几分淡淡的欣喜:“梅姨,我来接宛表妹去上学。”
“辛苦你跑一趟。”梅雪娘笑着颔首,“路上当心。”
江令宛便上了马车,顾金亭自然而然地扶她,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亮亮的,柔柔的,专注含蓄。
两人一个俊朗,一个美丽,真是好漂亮的一对青梅竹马。
梅雪娘看着两人,又想起女儿笃定又有些小傲娇的话语,心头微微一动,目送马车离开。
车内,顾金亭从怀中掏出一串玉珠:“宛表妹,这串玉珠是我亲手雕刻,祝贺你月考夺冠,希望你能永远都是第一名。”
这是他第一次给心爱的姑娘送礼物,又紧张又期待,一颗心砰砰砰乱跳,呼吸都有些乱了。
少年脸色微微发红,额头上冒汗,这局促狼狈的模样,不仅未损他的俊朗,那张脸反而被他眼中的炽热情意点亮,直击人心,令人动容。
被人这样喜欢,江令宛的心里忍不住涌起一股喜悦与甜蜜,这种甜蜜化作一个甜甜的笑容:“谢谢顾表哥,我很喜欢。”
她接过玉珠串,戴到手上,扬起手腕摇了摇:“好看吗?”
少女眼眸亮晶晶的,嘴角含着笑意,正是他最喜欢的模样。
这一刻,顾金亭心里所有的紧张、忐忑俱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全是满满的幸福。
“好看。”
珠串好看,你更好看。
……
不一会到了女学,一下马车就看到了程静昕。
“好巧啊。”江令宛笑着说,“果然心有灵犀。”
程静昕乐颠颠地跑过来:“不巧,我已经等了你好一会了。”
她很高兴,嘴角翘得高高的,显然有喜事要分享。
江令宛遂笑着问她:“有什么好消息要告诉我?”
程静昕神秘一笑:“跟我来。”
江令宛被她带着,一路来到驯马场,两人走到马棚边,程静昕把手朝内一指,颇有几分骄傲道:“你看,那是什么?”
马棚里大多是温驯体格小巧的母马,程静昕指的那匹马身材高大,色赤如火,犹如鹤立鸡群,夺人眼球。
“这不是赤焰吗?”江令宛问,“它怎么会在这里?李将军该不会把它送给你了吧?”
程静昕笑眯眯、美滋滋的:“没错,我这次月考表现很好,师父很满意,不仅正式收我做弟子,还将赤焰送给我作为奖励。怎么样,羡慕吧?”
赤焰是李将军的爱骑,矫健壮实,毛色赤红,跑起来飞快,聪明伶俐通人性,只比萧湛的乌兔略逊一筹,在整个京城都是排得上名号的好马。
对于驭术好,擅骑马的人来说,谁不想拥有这样一匹又漂亮又厉害的好马呢。
“羡慕,何止是羡慕,简直是羡慕嫉妒恨!”江令宛一声哀嚎,“李将军对你太好了,同样跟人学马,怎么差距就这么大呢。”
程静昕哈哈大笑,安慰她:“说不定萧五爷会把乌兔送给你呢。”
江令宛朝她翻了一个白眼:“你明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这匹乌兔本是野马,是萧湛十四岁那年去甘肃、青海交界的河曲草原套回来的,他还亲自喂养训练,如今乌兔六岁,正值壮年,速度耐力俱是绝佳,乃是萧湛的心肝宝贝。
去年淮南王的孙女闻喜县主参加秋猎,想要借萧湛的马骑,萧湛想也没想就拒绝了,根本不管淮南王脸色多难看,更丝毫不估计闻喜县主女孩儿家的颜面。
这事都传开了,据说闻喜县主羞得半个多月没敢出门。
凭着萧湛对乌兔的喜爱程度,想要他把乌兔送给自己,简直是天方夜谭。
程静昕就笑:“你考了头名,萧五爷肯定会奖励你的,凭着他的身份,就算不是乌兔,也一定是其他好东西。据我所知,萧五爷家里有好几匹好马,乌兔他舍不得给你,你张口问他要其他的马,想来他一定会答应的。”
程静昕得了好马,心情好,一心也想让自己好友也有一匹好马,于是就给她出主意:“要不然下次碰到萧五爷,我故意让他知道师父收我做弟子,送了我赤焰,到时候,他可能也会收你弟子,送你一匹好马。”
江令宛想要跟萧湛划清界限还来不及,又怎么可能拜他为师,跟他讨要马?
别说跟他讨要,便是他真的把乌兔送给她,她也绝不会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