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小曼叹道:“我还一直以为自己脸皮很厚呢,原来也只一般般。看来以后还要多加锻炼啊!”
“二位好,能不能借一步说话?”突然,旁边出现一位胖胖的中年男子。长着一张侨胞的脸,说着明显比较南方的口音。
“有什么事吗?”汤丹比较泼辣,一看这人就属于需要防范的那种啊,立刻就竖起了警戒小天线。
男子递过一张名片:“我是天鹰文化公司的,鄙姓谷,谷德求。我们公司承办了一场时装发布会,原本联系的是国外的模特公司,结果有几位模特因为签证问题不能前来,我看这位小姐外形非常不错,而且着衣也很有品位,不知……”
汤丹立刻听懂了,但是,也立刻就认定为骗子,叉起腰就道:“不好意思,我们还有事,对你的发布会没兴趣。再见!”
何小曼没作声,看了看谷德求,见汤丹过来拉自己,也没有拒绝,转身就要跟汤丹走。
谷德求急得扭着胖胖的身子冲到二人跟前,拦住她们的去路:“二位小姐,我真的没有恶意。这个发布会是s市纺工局旗下的几家服装厂联合举办的,我们天鹰是承办公司,二位小姐不信,可以去纺工局打听……”
何小曼接过名片:“谢谢谷先生信任。我们的确有急事,不能耽搁,回头一定会跟您联系。”
“好!好!等小姐的回音!”谷德求也不好意思再纠.缠,向她们挥手告别,目送她们离开。
一直到拐到另一条街,汤丹才松了口气:“还是你厉害,总算摆脱了那骗子。”
话音刚落,却见何小曼将那名片居然认认真真地放进了小包。
“你还留着干嘛,不扔了?”
何小曼摇摇头:“我不觉得他是骗子。纺工局是不是有这场发布会,一问就知道。如果真有机会参加这样的发布会,这是难得的学习机会。”
汤丹嘟囔:“话是没错,可他那肥头肥脑的样子,很像骗子啊!”
何小曼却扑噗一笑:“哪个骗子会给自己起这样的名字,谷德求,鼓得像个球,他也不怕人笑话。”
“啊……哈哈,他真的鼓得像个球!”汤丹大笑起来。
说笑间,二人已到了四季酒店门口。仰头望着深具历史感的巍峨建筑,何小曼深吸一口气:“汤丹,你说咱们今天能不能成功?”
汤丹绝对是最好的伙伴,该拦在前头,绝不皱眉;该给予鼓励,也绝不吝啬。
“一定能啊。别忘了今天我们可是喜鹊。”
“两只喜鹊”无比漂亮地来到四季酒店的茶餐厅,客人一如即往地安静,不多也不少,散座在大厅里,或三五私语,或安静听音乐。
这餐厅的人总是优雅的。
何小曼和汤丹找了个靠墙的位置坐下,并不太瞩目,却能不用转头就将整个大厅看得清清楚楚。
二人已算熟门熟路,又有一路艳羡的目光加持,纵是汤丹,也已在这经历中培养起了几份自信。没看菜单,直接跟服务生报了几个名称,服务生点头而去。
“曾小姐还没来。”汤丹低声道。
何小曼夸她:“越来越厉害了,连菜单都不用看,如此不动声色。”
“上次特意将菜单记住了的。”汤丹有些得意。
何小曼坐直了背,并没有靠在靠背上,低声感叹道:“说起来,咱们这样子也够装腔作势的。可是,没办法,有些场合若要看上去驾轻就熟,难免要装一装的。”
后世那些圈子,装得更厉害。人前显贵、人后流泪,彼此都不揭穿,逢场作戏的夸赞,而不失时机的踩踏,从来都是在笑语吟吟中不动声色地完成。
何小曼见得多了,也掌握了精髓。但她并不会完全照做,因为她内心还有一种情怀,叫“善良”。
约摸半小时后,还是老时间,曾玉裳来了。
何小曼的位置,几乎能望得见整个餐厅,一眼便看到曾玉裳进来后,坐到了老位置。那中年女人跟她是一起进来的,但却没有落座,取了自己包里的披肩出来,替曾玉裳披好,跟服务生点头致意,然后悄然退出了餐厅。
按上次的程序,接下来应该是曾玉裳点单,然后等点心和茶水上齐,曾玉裳稍吃几样,就会开始看书。
但今天点完单,服务生却没走,而是俯下身子,小声跟曾玉裳说着话。
眼见着曾玉裳的眼神往这边投来……
“汤丹,你是不是喜欢史培军?”何小曼突然问。
“啊?”汤丹被吓了一跳,顿时脸就红了,“你哪里听来的谣言啊?”
“是谣言吗?听顾峰说,你也去报他们夜校啦。这样来了s市,你夜校的课是不是得缺好多?”
“那个夜校……本来就是混混日子的呀,跟你科技学校的不好比的。你别听顾峰胡说啊,他那张嘴,比婆婆还碎。”
汤丹难得羞涩,伸手掠了掠头发,垂下了头。
“好了。不问你了。”何小曼掩嘴轻笑,“刚刚曾小姐向这边看,我怕你露了痕迹,故意吓唬你呢。”
“何小曼!”汤丹咬牙,低声吼道,“居然使这招,回去我也好好问问你丁砚的事儿!”
呃,丁砚……这个名字已经好久不曾听闻。何小曼微微一愣,不由摇了摇头:“这个人在我生命中已经消失了,没啥事儿可交代了。”
“真的吗?”汤丹有点错愕。
何小曼正要说话,却见服务生走了过来,很有礼貌地低声道:“两位小姐,曾小姐想请二位过去说说话。”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掌,指向曾玉裳的方向示意。
“曾小姐?”何小曼一脸疑惑,顺着他手掌的方向望去,却见曾玉裳脸色平静,微微向自己点头。
何小曼莞尔:“原来她姓曾。谢谢!”
起身,牵着汤丹的手,一起走到曾玉裳跟前,一脸惊喜的样子:“曾小姐您好,我叫何小曼。这是我朋友,汤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