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轰!”
外面突然响起雷声,巨大的声响震得人心里都是一激灵。
“接着查。”
邵俨骤然睁开眼睛,一字一顿地扔出这句话。
屋外的闪电划破天空,刹那间的忽明忽暗,衬着他的眸光更显凌冽。
他的身形削瘦,背却始终挺得笔直。
“主子……”
临平本想要劝,可一抬头对上邵俨的眼神,声音便戛然而止了。他顿了半刻,最后还是行了礼:“是,奴才这就吩咐下去。”
主子显然心意已决,他劝什么都是没有用的。
临平领命下去了,屋中重新安静下来。
邵俨取了笔,从旁边拿起另外一本折子。他将上面的内容看了一遍,皱着眉,落下一行字。
外面很快下起雨来,细细密密的雨声连成片,像是大雨倾盆。
临平很快回来了,候在旁边等着主子再开口吩咐。
门外突然有脚步声,行到门口却又停了一下,似是徘徊了几步。
临平听到声音,正要去查看情况。
正是这时,门响了,有人快步进来。
临平转头一看,才发现是弟弟。
“主子。”
临和低声喊了一句,弯腰行礼,气还有些没有喘匀。他有些心虚地看了一眼临平,但是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咬咬牙,还是低声开口道:“主子,下人回禀,染姑娘这会儿正在院子给花打伞,身上全被淋湿了。”
邵俨的动作顿了一下,将笔重新沾了墨,也没有抬头,语气冷淡:“让她回去。”
“是。”
临和赶紧应了,又快步走了出去。
邵俨自始至终都没有抬头,像是毫不在意。只是这会儿墨似乎有些不好用,总是在纸上晕开。
不过一会儿,临和就回来了。他立在屋中,面露苦色,半天才低声道:“染姑娘不肯,她要亲自看着,说花若是落了,主子便不肯与她过红鸾吉日了。”
“那便淋着吧。”
邵俨冷冷地扔出一句话,说完将手下的半个字写完。他看着手边的折子,眉头皱得极紧。
临和倒是也是在他身边服侍了几年的,虽然处理事情还有些稚嫩,但也能听出主子是生气了。
他小心地行了礼,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等邵俨将那些杂事都处理完,又已经过了午膳的时间。外面的雨已经停了,大雨过后,天也晴了。
他站在窗前,视线不自觉地落到那盆素冠荷鼎上,皱了皱眉,突然开口道:“月季花落了吗?”
“主子,什么?”
临平正从食盒里往外取菜,被这句话问得愣住了。
邵俨的动作骤然一顿,缓慢地垂下眼眸,扶着桌边的手攥握成拳,唇瓣微微动了动,声音有些低哑:“无事。”
临平其实问出口之后,就意识到主子在说什么了。他皱紧了眉,愈发觉得事态严重了。
事情也就这样过去了,除了那一句失言之外,邵俨没有再问过其他的事情。
第二日,照常出门的时候,走廊的那处却少了一个人。
邵俨迈步从院子出来,目光从那处划过时,骤然停住。
“主子,怎么了?”
临平顺着主子的视线看过去,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邵俨没有回答,只迈步走了。
临平这才想起来是今天染姑娘没有在,他一个错神,主子已经走出去了很远。他赶紧快步跟上,却不知道该不该说些什么来劝。
然而,这次祁染不仅清晨没在,就连邵俨下朝回来,也依旧没有看到人影。
邵俨缓步行过大门,甚至没有往那边看,眼眸微垂,唇瓣紧抿,揣着手一步步往院子里走。
“主……主子!”临和几步跑了过来,喘着粗气,面上满是急切,“染姑娘病了,这会儿还发着高热!”
邵俨的身体一僵,手指骤然收紧,神情却仍是冷淡,连眼皮都没抬一下:“病了便去唤大夫,找我做什么。”
“是!”
临和傻乎乎只听进去了前半句,应了一句便快步跑开了。
邵俨继续往回走,面上的神色说不出是舒缓了一些,还是更为冷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