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长缨把望远镜递给毛超,问道:“是哪一个?”
“我晕,聂士成!这老头不好好在平壤趴着,怎么晃悠到这儿来了?”
毛超果然见多识广,立即叫出了来人的身份。
“聂士成?”
何长缨顿时如同拨云见月。
在他莫名其妙的跑到大清甲午年这旮旯里之前,正在为一个小有名气的导演做一个关于甲午剧情的设计,所以正巧在恶补甲午战争的知识。
纵观整个平壤守卫战,都在讲叶志超,卫汝贵,左宝贵,马玉昆,丰升阿,江自康,他们如何迎敌,如何败退,却只字未提这个大清名将聂士成的事情。
后来在鸭绿江保卫战中,聂士成才再次出现。
原来平壤守卫战时,聂士成并不在平壤,而是回国招兵去了。
那么大东沟海战前夕,在安东县登陆的那四千清军,应该就是由聂士成率领的军队!
何长缨的心脏猛烈的‘砰砰’跳动起来。
难道是上天再给了自己一个机会,也给了清国,北洋水师的一个机会。
渔船不久就缓缓靠岸,聂士成带着十几名彪壮的士亲兵下了渔船。
然后聂士成目光炯炯的望向何长缨。
何长缨走过去,朝着聂士成行了一个标准的举手礼,大声的吼道:“援朝军营长何长缨向军门敬礼,卑职身穿军装,地上全是泥水,行礼不便,请军门原谅则个。”
在援朝军里面,何长缨以战时军人不宜弯膝,丧泄军气为由,要求以后上下级之间一律废除大清的半膝跪,而改为用西式的笔直立正举手礼。
“大胆!”
“混账!”
“瞎了眼的东西,居然敢对军门无礼!”
聂士成身边的那群彪悍的军弁无不纷纷大骂,呵斥何长缨这个小小的从五品的协办守备。
听到骂声,援朝军里面的学员们几乎人人变色,纷纷握着毛瑟快枪望了过来,一脸紧张而愤怒的望着聂士成身边的军弁。
聂士成先是微微一愣,然后目光一凝,接着偏头冷看了身边的亲兵们一眼。
那边骂骂咧咧的亲兵立即束口无声。
“我听过你,何长缨,何安之;”
聂士成望着何长缨沉声说道:“伯行送给我一本《呐喊》,写的很好,这些天我一直在看;安州守军刚刚说了你的要求,分段过河的想法不错,然而太耗体力,我已下令安州城内所有的渔民全部带船过来,助你过河。”
何长缨听了顿时大喜。
真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卑职谢过聂军门。”
何长缨又恭敬的对着聂士成行了一个标准的西式军礼,对于聂士成这样一位悲剧性的国家英雄,何长缨觉得他当得起自己的连续两个军礼。
聂士成望着何长缨,然后又把目光转向何长缨身边的军官们,大声的说道:“不用谢我,都是为了朝廷,打好这场仗比什么都强;你的《呐喊》我是很认真的看了,既然你说大清的未来就在你们少年的身上,那么我还就看着你们在这场战争中的表现。”
“将军,我们援朝军绝对不会让国家人民失望!”
何长缨大声的吼道:“我对此深信无疑!”